三十多张百两银票,目标大着呢,他拿回厢房里头,藏哪儿才好呢?
柳风苦着脸,盯着送上门的银票深思,任他小脑袋瓜想多久,愣是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柳小郎君,这银票,有问题?”刘全满看柳风一脸愁容,不太明白为何这小郎君有三千两这么多银票收,还苦巴巴的。
“银票倒是没问题,就是……”柳风搔了搔光脑勺,而后看着刘全满,“就是不晓得怎么处理才好!”
刘全满笑了,这柳小郎君还真会开玩笑!
拿去吃喝玩乐,拿去存进钱庄,或者拿来买宅子院子也可以啊!
区区三千两,就发愁成这样了!
“买宅子?”柳风听刘全满的建议,灵光一闪。
“不行不行,我看不行,三千两,也就只能在外城买个小一进,还是地段不好的院落。”荣升投资顾问的刘全满摇头。
“那我三千多两,能买个好的啥啊?”
“要是在京郊,买个不大的农庄,倒是勉强可以的。”
“哈!农庄,就这个!”柳风忽然得意了。
他可是不久前才听表姐说,京城郊外的农户的出息产物都被城里头的酒楼订完了,他要是自家买个农庄,可不就能雇人种田种地了吗?
柳风笑嘻嘻地一下坐到了刘全满身边,揽住了他的肩膀:“小刘管事,你跟在萧七爷身边做管事,肯定对京城效外的农庄很熟吧?”
“也,也不是太熟。”
听得柳风毫无顾忌地提萧七爷,刘全满眼皮直跳,“勉强算是,能给柳小郎君,略略指点一二而已。”
“那就好。”
“你要不,看在我跟你家东家萧七爷交情的份上,给我打听打听,这京城效外,哪儿有好的农庄卖,要有,就给我买下来,好不好?”
“这事,我自然是要先去打听打听,才能给柳小郎君回复。”
“得咧!”柳风一?????下将三十多张百两银票又塞回到刘全满手里,“这些,算是我买农庄的钱银,暂时寄存在刘小管事你这里,劳烦你帮我好好保管,等找到价格合适的农庄了,你就给我买下来。”
“这这……”刘全满惊呆了,这三千二百五十两,可不是货款吗?柳小郎君就这么托自己保管了?还不怕自己吞了?
啊不,柳小郎君有萧,啊呸,有圣上撑腰,他自然是不敢私吞的,不然,干爹也不会饶过自己。
刘全满哭丧着脸,将一车的羽绒衣跟羽绒被衾带回了宫里头。
禀告给刘福安时,刘福安赏了自己的干儿子两套衣裳一床被衾,余下的就让他对着名单,赏给相应的公公去了。
刘全满第一次穿上了传说中的羽绒衣,感觉果然暖和、轻柔,心情舒服多了,然后又把柳风托自己找农庄的事儿给干爹说了。
“呵,他怕不是找咱家要好处。”刘福安想起这个柳风,又是笑又是怒。
“哎?”是吗?刘全满怎么觉得那柳小郎君不像要好处的样子呢?
“这小痞子,便是对着圣上,也敢耍滑要好处,这次给咱家办妥了差使,怕不是也想捞点啥的。”刘福安冷哼了一声,拂尘一扬,“他既是要,那给他便是了!咱家手上也不缺区区一个农庄,你去给挑一个好一些的,送给他。”
“那,这,这银票?”刘全满将原本要交付给柳风的银票掏了出来,“干爹,那柳小郎君,说这些银票,就是付买农庄的钱银。”
“倒是个会做人的。”刘福安看着那银票,笑了,“他既还回来了,你且收着吧!”
“哎,谢谢干爹。”刘全满喜滋滋地将银票全收起来。
两日后,刘全满就将柳风带到了京城外郊的一个农庄里头。
农庄就在东郊,周边都是京都的农户以及权贵人家的庄子,地理位置很好,据说附近的农田都很肥沃,产出量很高。
而农庄也没有柳风想象中的小,快有十亩地那么大,一进农庄便是一块块农田,通往庄子的路上会经过占地约莫一亩的荷塘,不过正值寒冬,里头不见荷踪,只见面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
从荷塘绕过一片光杆的花植,便是庄子了。
庄子是个小二进,布置紧凑,那后院还建着小花园。
因着天寒,里头只住着照看农庄的管事一家以及一些奴婢。
“瞧,这位便是田管事,还有这些奴婢,都是在这农庄里头干活的,如今儿都是柳小郎君的了。”
刘全满将农庄里的人一一说与柳风听。
“是说,他们都给我干活的?”柳风瞠目,没想到买个庄子,倒是一并将人也买下来了。
“那是当然的。”刘全满笑眯眯的。
“可,我还要给安排他们干啥啊?”柳风看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管事跟奴婢们,搔头。
“这方面倒是不需要柳小郎君操心,田管事自会将农庄里头的事情打理得清清楚楚,并且会将诸事都禀告与柳小郎君,届时柳小郎君只要负责收出息,收银子,想什么时候来庄子就什么时候来庄子,拿庄子做什么都好。”
刘全满得了原本应该给柳风的那三千多两银子,也是殷勤至极。
这农庄附近的农田,都额外给柳风一并买下来了,合共二十亩田,便是说,柳风这一遭买下的农庄里外,足有三十亩。
恰在京郊外便拥有了庄子跟农田,柳风觉着,自己快要变成京城里头的地主头儿了。
抓着那据说过了明路,在府县里登记过红契的文书,柳风笑眯眯地不停拍刘全满的肩膀:“不错,不错,小刘管事可是比你干爹还能干啊!”
“哪里哪里,咱家可比不得干爹。”刘全满既欢喜,又惶恐,既点头,又摇头,“柳小郎君既满意,可记得在咱干爹,还有,那萧七爷跟前,多给咱美言几句。”
“一定一定。”
这日柳风揣着庄子农田的契书回到香桂街,走路带风,身子扭得那叫一个欢快。
嘿,三千两不揣在身上,就不担心被柳河发现啦!
如今小爷也是在京城有产业的人了,嘛,不说日进斗金,可听刘小管事说,来年开春等地儿种起来了,那收成不会少。
到时候卖给自家酒楼,那可不是妥妥地能有钱银了嘛!
小钱细水长流,攒起来,也是一笔大钱。
蹦蹦跳跳地走进了香桂街,也见着春风得意杏眼弯弯的自家表姐,快步几下走过去。
“表姐!”
“表弟!”
正沉醉在自己坐拥京城农庄、跟正窃喜自己多一个商铺的表弟表姐相视眯眯一笑,呵呵各自回房里头去了。
陈念莞今儿是去酒楼监管改建进度,顺便也去转了转刚买回来的商铺,叫小佑跟四丫帮忙丈量尺寸,又去后院实地考察了一番。
商铺跟酒楼挨得很近呢,要把商铺也改建成用餐区呢?还是……
陈念莞想起了酒楼的格局,再想想商铺的用途,涂涂画画,把商铺的建造方案总算改出来了。
“这是什么?”
张二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坐到一旁,见着陈念莞画出来的格局图,发现不像是如今听说的酒楼,奇怪。
陈念莞瞥了一眼夫君,狡黠地笑了笑,“夫君,你可知道,如今你娘子我,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哦,说来听听。”张二郎笑了,一把将自家娘子揽进了怀里,随手拿起那格局图,发现是一层的商铺,低头去看她:“你又买商铺了?把银子花没了?”
跟陈念莞也算相处久了,自然了解她手头有钱银,就想花出去做营生的秉性。
不过也亏得娘子对从商颇有见地,每次花出去的银子,都会成倍的赚回来。
丈母娘家可不就是这么一点一点起势的?
前儿柳河进京,带了丈母娘送来的盈利分成,怕是莞莞又忍不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是买的?或许是我租的呢?”
“租的你就不会改建了。”
“知我者非夫君也啊!”陈念莞一下笑了起来,“我真的又买下一家商铺来了,而且还是超低的钱银买到手的,夫君你说,你家娘子我是不是很聪明?”
“聪明,我家娘子天下第一聪明。”张二郎点了一下陈念莞的鼻子,看着那设计图,“铺子买在外城?”
“内城,说来你不信,可就买在新开的酒楼旁边。”陈念莞神气地看着张二郎。
“素川路巷尾最后那一间?余家糕点?”
“夫君你怎么知道的?”
“听人提过啊。”张二郎淡淡地笑,“我记得,那东家,似乎跟安顺侯还沾亲带故的?”
“嗯!”
陈念莞将余东家低价将店铺卖与自己的事说了,而后也说了自己的打算。
原本嘛,是打算将商铺也改建成雅间包厢的,可是,这么一来,这商铺就只能做酒楼的附庸了。
“而且我对这商铺还有别的用途呢,所以呢,就不改了,而是打算前头的店面全部推倒重建,加盖两层楼。”
陈念莞咨询过施存祈,知晓三层楼便算是本朝可允许商贾以及平民建造楼房的最高限度,并且打算不日就去京兆府备案。
酒楼那边也是二层才是雅间,把商铺扩建成三层,第二层建成一个个雅间,第三层则做成会场模式的大厢房。
“一来呢,自然是弥补上我拆掉的那八个雅间的容客量,二来呢,弄个凌高望景的大厢房,做成消遣之地,可以请一些戏班子过来,食客就可以边看戏边用膳啦。”陈念莞看着张二郎,“还有你们这些读书郎,也可以租用这个场地,开诗会茶会之类的,那就一举多得了。”
张二郎看着格局图,笑着轻轻点头。
“那一楼呢?”
“一楼当然会有楼梯上二楼三楼,但客人只能从酒楼那边过来,因为平时我打算将二层跟一层封起来,因为一楼我打算……”陈念莞呵呵笑了起来,赖在张二郎怀里,“夫君,你猜,我打算拿来干什么?”
张二郎想了想,“嗯,是拿来,做糖水铺?”
“干嘛做糖水铺?以后想吃糖水的人,在酒楼里就能吃到了。”陈念莞摇头,“不过靠酒楼这一侧的西厢,倒是可以用来改建成专门做糖水的伙房,入夏的时候,也可以做凉品饮子。”
“嗯,为夫知道你想将商铺改成什么了!”
“什么?”
“冰窖!”
“夫君你真厉害!居然猜中了。”陈念莞笑眯眯的。
身为曾经在一旁看着堂兄做大酒店的人,自然得将酒楼营业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考虑清楚的。
酒楼店面是提供膳食的重要环境——如今酒楼不就朝这个目标改造了嘛!
食材供应跟采购是重要条件——接洽了沧老爷家的农庄跟施存祈,还在萍儿庄买荒地大兴土木,建养鸡场养鸭场,就是这个道理嘛!
服务食客的伙计跟跑堂还有靠谱的掌柜是必需条件——施二爷不就是那位靠谱的掌柜么??????靠谱的掌柜在招揽靠谱的伙计跟跑堂呀!
后厨班子以及高水准的美食供应是关键——嗯,这一点,她跟柳云早早地就训练厨子预备役啦!
但仓储跟冷藏链是从来都是不可忽略的一环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