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都是我哥的。”
叶栋梁啧啧称奇,“你们富二代都这么说话吗?”
褚林一愣,脱口而出,“谁们?”
叶栋梁的手指在褚林和穆卓野身上来回点,“你俩啊!”
穆卓野十分谦虚,“叶老师,我还好。”
“低调了不是,”叶栋梁呵呵一笑,“北京本地人,二环内独栋别墅,这架势,你跟我说还好?”
穆卓野笑而不语,他看上去不太想聊自己的私事,尤其是关于钱这方面的。倒是把褚林的好奇心勾出来了,他问:“老叶,这事儿你怎么知道?”
“学籍信息里登记的,我……”叶栋梁话说一半,看褚林懵了吧唧的表情,不像装的。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行立刻烟消云散,脸部肌肉僵硬,问:“林,他的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俩到底熟不熟啊!你别害我。”
学生的信息在老师这儿属于保密,不能随意泄露。叶栋梁也就在褚林这儿没型没款,想不了这么多,但当着穆卓野的面把人家家底倒了干净,确实有点儿尴尬了。
褚林冷哼,“是你嘴上没把门。”
叶栋梁不太服气,“你能把自己的性取向明晃晃地给他摆出来,你告诉我你俩没一腿?真当我瞎呢,我早看出来了!”
“我早八百年前就出柜了,是个人都知道我性取向,”褚林的态度很是无所谓,“你以为多新鲜啊。”
叶栋梁嘴皮子没褚林利索,转头对着穆卓野,“穆卓野,你说。”
穆卓野温润一笑,说:“叶老师,我听他的。”
叶栋梁:“……靠。”
北京人?
褚林盯着穆卓野瞧,瞧得很认真,他把手从穆卓野的掌心抽出来了。
“不是,老叶,”褚林伸出两指,捏穆卓野的脸颊,捏住了,左右转转,“他这长相,你跟我说他是北京人?”
“林,”穆卓野叹气,他拍了拍褚林的手背,轻轻摩挲,“我是北京户口的。”
褚林眉眼微微一蹙。
“我对你说过的话,你都没往心里记吗?”穆卓野看上去很低落,他嘴角抿着,说话声不大,“也是,你贵人多忘事,能记住什么。”
褚林的心脏血淋淋地被扒开,他攥穆卓野的手,却划着指尖一触而过。
穆卓野躲了,褚林急着追:“卓也——”
叶栋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二位的拉扯,隐约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无意挑出一根导火线,成功把事端点了出来,眼看情况不对,立刻溜之大吉。
“那什么,我老婆找我有事儿,我先走了,”叶栋梁如芒刺背,最后又嘴贱一回,“卓野,你走不走?”
穆卓野回答叶栋梁的话,却是看着褚林的,“叶老师,我喝咖啡,付了钱的。”
“行,你俩慢聊!”
叶栋梁走了,锁了门,单独给褚林和穆卓野留了聊天的空间,但也不方便,小雅在,客人也会来。
穆卓野想讨一个私密空间,开口讨要,“林,你……”
褚林没给穆卓野说完话的机会,他的愧疚只在心里转了一圈,觉得自己也委屈,就不能把这份委屈落在下风了。
“卓也,”褚林问:“你替我垫付的那十多万修车费,我汇你哪个账户?”
穆卓野目光沉了沉,言语很生硬,“不用了。”
“得还,我不能欠着别人的钱啊。”
“别人?”穆卓野反问:“我是吗?”
“卓也,”褚林胸口闷着气,说话的时候颤抖,“我那时候把你惦记在心里了,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也想了解你的过去,谈我们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倒好,连蒙带骗把我弄走了,也没给我机会啊——你的伤好全了吗?”
褚林看着要哭,肩膀颤得厉害,穆卓野心一软,什么算盘也打不出来了。他抱住褚林安抚,哄着说乖。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坦白,”穆卓野的唇碰了碰褚林的耳朵,说:“林,别哭。”
褚林低头蹭穆卓野的肩,闷闷地嗯了一声,鼻音很重,嘴角却不动声色带出了笑意,这笑容一闪而过。
得逞且狡黠。
第40章 一发入魂
咖啡店三楼有杂物间,褚林在装修时把杂物间一分为二,隔出了一个不大的空间当休息室,偶尔自己懒得回家,就睡这儿。休息室没有正经的窗户,只有一个小天窗,位置也不好,太阳只要一偏,屋里就暗。
褚林打开门,让穆卓野先进,他仔细打量屋里的摆放,一张床、矮脚茶桌,没有凳子,席地而坐。
穆卓野听见锁门声,他没回头,微微轻叹,恍然间梦回无人区的木屋。
“今天没太阳。”褚林说。
穆卓野点头,问道:“开灯吗?”
褚林没搭理,他伸指戳穆卓野的腰,说:“把脸转过来。”
穆卓野如果长了尾巴,这会儿估计已经耷拉在地上了,他转身,看褚林的脸,有点朦胧,刚才调情的劲儿还在,余味犹存。
天雷勾地火地对视,把两人心里的痒都勾出来了。谈心之前先灭火,两人达有共识,他们默契十足,渴望许久的身体并不受自己控制。
等褚林回过神,他已经被穆卓野压在地板上了。地板上垫了一层毛毯,很软,也跟在木屋时一样。
肉体能被轻而易举地挑逗了,欲罢不能。
穆卓野咬褚林的脖颈,咬出了印子,熟红的。褚林又痒又疼,想躲,躲不开,他捧起穆卓野的脸,痴迷又疯狂,也咬,咬穆卓野的唇。
褚林尝到了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冲得人头晕目眩。
穆卓野将让捞起,压在矮桌之上,这高度正好。穆卓野强硬得卡进褚林双腿间,褚林无法保持平衡,只能紧紧夹住穆卓野的腰。
褚林的肺在汹涌的潮水中沉底,他差点窒息,只有依靠穆卓野渡来的新鲜空气维持少得可怜的清醒。
“卓也——”
云雨在激烈的对抗中逐渐停歇,褚林失神地看着天窗透进的光,不算明亮,玻璃上似乎有水滴散开,外面下雨了吗?
偶有鸟鸣嬉戏,是与荒原鹰唳截然不容的热闹。
褚林在轰鸣的心跳声中慢慢恢复理智——这儿是北京,他们不在无人区。
“我裤子呢?”褚林的手还挂在穆卓野身上,有点儿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收回来,没放稳,碰倒了矮桌的花瓶,正好砸在裸露的地板上。
碎了,动静挺大。
小雅听见了,以为楼上二位大爷大打出手,她害怕把老房子的楼板砸穿,站在楼梯口问:“老板,没事吧?”
“没事儿,”褚林抬手臂蒙着脸,声儿不大,还没缓神,“小雅,你去忙你的。”
小雅说好,转念寻思片刻,把楼梯间的门锁了,谁也上不去。
有眼力见的员工,还得往上加工资。
穆卓野撑起上半身,看褚林哪儿都是白里透红的色,忍不住,又低头啄了啄,“裤子在地上,你自己捡,我手脏了。”
“你起开。”褚林推不开穆卓野,又让他压了会儿。
穆卓野注视着褚林,看得很深,像是刻骨的情意绵长。褚林让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脸往侧一偏,又看见穆卓野的手,还黏着东西。
褚林:“……”
怪难为情的。
“啧,”褚林看穆卓野岿然不动的架势,抬腿杵了杵他,“卓也,我冷,窜风了!”
穆卓野点头,内心翻云覆海的骚动终于平息,他起身,想扶褚林起来,条件不允许。
“林,”穆卓野问:“你这儿洗手间在哪儿?”
“哎哟,”褚林调侃,“回归文明社会,这是浪不起来了吗?”
穆卓野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盯着褚林看了会儿,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也行,”穆卓野说,抬起手,往自己嘴边凑,“能浪。”
“别!”褚林脸红耳热,暗骂自己脑子被门夹了,“你有病啊!”
穆卓野似笑非笑。
褚林抬手一指床对面的门,“在那儿,你去,洗干净了再出来。”
“好。”
穆卓野相当听话,把手洗干净了,顺便洗了个澡。卫衣的衣摆也沾了黏糊的东西,穆卓野搓了一把水,湿透了,在浴室喊:“林,吹风机在哪儿?”
褚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情绪也平稳不少,他声音清亮,不轻不重地回答:“柜子里。”
穆卓野笑了笑,隔着门板问:“你好了吗?”
“嗯,”褚林回:“差不多了。”
穆卓野跟着褚林的状态走,原本想拖会儿时间,他吹干了衣服,没顾得上吹干头发,随意扯了条干毛巾盖脑袋上,出去了。
褚林盘腿坐在矮桌前,裤子穿上了,脸上潮红还未退干净,他状态很松弛,懒洋洋手托下巴,不喝咖啡了,改煮茶。
红泥小火炉点着,房间内茶香四溢。
褚林知道穆卓野出来了,故意不看他。
“林,你总喝这些,晚上睡得着觉吗?”
穆卓野走在褚林身边,屈腿蹲下,姿势很不羁,举手投足全是豪放的滋味。
“偶尔失眠,”褚林喟叹,终于忍不住抬眼看,他下意识舔唇,被炉火烤得燥热,“卓也,在无人区的那两个月,是我近几年过得最舒坦的日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纯与欲水乳交融,不必担忧世俗,疯也自由,谁不怀念这种日子。
穆卓野身体不动,脸往前贴近一点儿,他轻轻柔柔地吻上褚林唇角,感受到了褚林的迎合,于是唇齿相依。穆卓野追逐褚林的舌,勾住了,不肯放,一不小心磨到他的齿尖。
褚林往下用力,又开始咬。
穆卓野退了,他抵着褚林的额,笑着说:“里外都给我咬出血了。”
“卓也……”
穆卓野问:“林,你喜欢那里吗?我可以再带你回去。”
褚林眨眨眼,轻笑一声,“你那木屋还能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