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过得特别快。
看着沉沉睡去的青年,凌渊看了看站表,只能略感遗憾地叫醒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得正酣的人。
「萧笙,萧笙,起床了,要下车了。」
听见声音青年不满的低咕了几声,随手抱住最靠近自己的物体继续睡了起来。
哭笑不得的凌渊望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用着还能活动的另一隻手靠近青年的腰部,开始搔痒了起来。
这招显然效果超群,萧笙不由得迸出笑声,一边试图闪躲凌渊的袭击。
「总算醒了,行李拿好,要下车了。」
看着意识还有些模糊的萧笙,凌渊忍不住戳了戳对方的额头,率先站起了身。
直到一分鐘后,萧笙才真正醒了过来,红晕立刻在他脸上散了开来。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啊啊!
靠在凌渊肩上就算了,变成无尾熊把凌渊当成尤加利树也算了。
但在火车这种公共场合上被对方搔痒还疑似作出撒娇的反应,这根本是社会性死亡啊!
而且他跟凌渊没有关係啊!怎么会做出这种应该是情侣限时动态才会做出的事!
这也导致,在到饭店之前,萧笙一路上不敢看凌渊一眼。
不过,到饭店之后,萧笙才想起来一件也许是他刻意忽略的事。
看着高耸佇立的饭店,萧笙心中第一个冒出的念头不是这间饭店到底多少钱凌渊到底是多幸运这样的想法,而是另外一个更攸关性命的问题。
「......凌渊。」
看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萧笙,凌渊皱起眉头,担忧的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没事,想问一下,你订到的饭店在几楼?」
「十三楼,怎么了。」
看见面容更加难看的萧笙,凌渊心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猜测。
「萧笙,你怕高吗?」
没有再客气或者死要面子,萧笙僵硬地转过头,向凌渊点了点头。
没错,因为他怕高,所以毕业旅行经典的游乐园行程对他来说反而是比纯看景色的景点还要无聊的存在。
而且,他除了怕高,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逃生梯上清楚写着『危急时刻开放』的几个大字,彻底戳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心跳速率顿时加快,胸口开始变得沉重彷彿喘不过气,无数机率极低的电梯故障事件在他脑海里生根,立刻离开这里的想法开始发芽茁壮起来。
该死,偏偏焦虑症在这时发作。
他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用理性分析赶走那些胡思乱想。
「没事的。」
然而,这个时候,一股温暖从他的头顶上晕开,稍稍平息了那股不安。
看着萧笙,凌渊满怀歉意地说着。
「对不起,我没有先向你说,我不知道你会害怕坐电梯或惧高症,我们回去吧。」
凌渊转过身,便打算离开,但这时,却换成他被一股拉力拉住。
「我没事。」
努力挤出微笑,萧笙装作已经冷静下来的样子拉着凌渊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只是你的手可能要借我抓一下,没关係啦,反正我毕业旅行饭店也是一定要坐电梯,而且以后坐电梯的机会可多着,总不可能一辈子走楼梯。」
明明手依旧颤抖着,却还要强装自己没事。
凌渊沉默地任由对方拖着自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在踏入电梯门的那一剎那,他好像能感觉到从对方手臂传来加速的脉搏。
他反手握住了对方,用着比对方还要大的力气。
我在这里。
他想向对方传递这件事。
他们错过了很多。
所以,他才想要弥补。
但却没想到,才一开始,就得到完全相反的效果。
「你还好吧。」
人群喧闹的老街上,他看着身旁脸色已经恢復平静的人,仍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事没事,走吧,这个老街里有超多美食,还有很多童年的回忆。」
闻到空气中瀰漫着点心的香气,萧笙感觉自己的肚子又在蠢蠢欲动,兴冲冲地拉着身旁人的手便往老街内走去。
果香四溢的凉糕,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澎软如云的棉花糖.......萧笙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然而他依旧动作不减的继续促进着经济,活力十足的身影不禁让凌渊露出了微笑。
这个样子,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他的手中提着不少由萧笙强力推荐的各式甜食,他随手拿起一块花生糖丢入嘴中,过于强烈的甜味让他有些不适,皱起眉头,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来稀释那股甜味。
看来,要向对方说一下南北的口味差异才行了。
看着手上一个个的塑胶袋,他叹了口气。
「喂喂,凌渊,你看你看!」
听见声音凌渊抬起了头,只见萧笙站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店前,兴致勃勃的瀏览着其中的商品。
「好漂亮的摺扇,还有好多木雕,我每次来逛老街都超级想买的,只是碍于价钱跟实用性一直下不了手。」
爱不释手的拿着一个柴犬木雕,萧笙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抚摸着柴犬的头顶。
「我从小时候就想养狗,尤其是那种毛茸茸的大狗,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对了,凌渊你喜欢狗还是猫?有些人说猫狗不两立,我是不排斥猫啦,毕竟狮子也算是猫科对吧!」
听着喋喋不休的话语,凌渊感觉好像回到了高一那时。
他总趴在他的桌角上,自顾自地讲着生活中发生的趣事,即使他完全没有理会仍依旧故我。
然后,他不知不觉就习惯了他的声音。
「我喜欢猫,但我不讨厌狗。」
他笑笑的说道。
「我觉得你也有点像狗。」
很活泼,很温柔,不自觉地让人习惯有你的声音所存在的世界。
「你这听起来像在骂人。」
萧笙不禁翻了个白眼。
「对对我就是单身狗,不过我从很久以前就觉得你像猫,因为......」
「因为?」
对萧笙停下的话的后半段感到好奇,凌渊便追问了下去。
然而萧笙只是笑了笑,试图装傻作愣地含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