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宥倾楠而言,即便是在真正相识相知之前都不是第一次听说杜立群,只是在一偌大才艺补习补习班之中,你总是不可能谁都认识的。
「和倾哲同一个篮球队的队员。」在实际上认识杜立群之前,宥倾楠对于杜立群的认识也仅只是如此。那是一隻补习班联赛的队伍,队员年龄约莫都在小学至大学之间。至于为什么没有和弟弟宥倾哲一起加入篮球社的理由嘛......其实她不是不喜欢运动,只是对于篮球真的不拿手,仅此而已。
所以真正说起和杜立群的相识,那就是偶然有一次倾楠答应了妈妈去上一堂一周一堂为期四周的短期训练课,碰巧与杜立群成了同一组的组员,这才是意义上真正认识杜立群。
最开始认识的杜立群是一个话不多的人,简直少到了第一堂课四小时之内,宥倾楠觉得即便是加上小组讨论或许加总起来还是没听杜立群说超过十句话,可是宥倾楠心底却隐隐觉得杜立群或许不应该是这样的性子。
「妈!立群本来就话这么少吗?」
「对啊,他一直都是这样酷酷的,然后话不多。」身为篮球队球经的母亲如此回答。
可宥倾楠想起了上课时杜立群和助教的互动,依然不觉得杜立群其实是个安静的性子,或许只是跟自己一样:对于相熟的定义太高,然后对认定不熟的人就没什么话而已。宥倾楠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在意起杜立群,只是觉得自己和杜立群有一种说不出的相像。
例如......
「上次淑静问我说你什么时候要去练球,说弟弟妹妹都在等你耶。」
「不知道,大学就打工念书,没什么时间。」
「可是你还是篮球队队员呀!」
「别吧,我都一年多没去了。他们还是早点遗忘我好了。」杜立群如是回答。
宥倾楠总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杜立群的想法,例如在他沉默着扬起嘴角的时候,她总是在一瞬间能够分出不屑、认同、感兴趣等五六种情绪,所以才觉得杜立群应该不是真正寡言的类型,因为杜立群显然是对所有事情都有独一份看法的类型,只是不会说出口而已。
杜立群身上带着一股倔强不群的少年气、一抹狡黠和过多的沉闷,以及深刻的压抑感。也总归是宥倾楠对人一贯抱有强烈的好奇心,有时候又看不得他人住在如同孤岛一般的世界,所以执意地闯入别人生命。
想当然尔,对杜立群也不例外。
对宥倾楠来说,除了让她无言以对的孤狼气息外,杜立群还是个温柔的人。
杜立群上课坐的位置在宥倾楠的右边,中间隔了一个桌角,这样的配置让宥倾楠更容易在一个回头之间就能够看见杜立群,甚至抄笔记的时候斜眼一瞥就能瞄到杜立群的表情,也更方便宥倾楠一逮着机会就开始找杜立群说话。
起初杜立群是不回应的,但还是会安安静静地听宥倾楠说话。虽然宥倾楠唧唧喳喳的像隻麻雀一样讲个不停,但对此杜立群却没有一丝烦躁,反而是给了她强大的容纳感,于是她也乐得继续讲下去。
因为上课地点在外县市的缘故,第二堂课的下课,杜立群和另外一名学员是坐宥倾楠妈妈的车回家的。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座的杜立群和另外一名学员都很安静,而杜倾哲则是戴着耳机听音乐打游戏,所以一路上就又剩下宥倾楠和妈妈聊天的声音、时不时爆出一串笑声。
宥倾楠其实本来没这么想说话的,只是她发现杜立群本来戴着两边的耳机,后来却拿下了一边之后就莫名其妙地不想停下来了。也亏宥倾楠是刚大考完放假放到发慌的准大学生,放了三个月的假已经间到不晓得做什么所以只好去学各种才艺,却也因此有不少有趣的事情可以跟妈妈分享,于是她天南地北的讲,而母亲也终归为母亲,总是希望多了解一些有关于孩子的事情所以也是聊得开心,并没有显得异样。
她一边说话一边注意杜立群的反应,他时而浅笑、时而神情略微凝重,但却显然是凝神细闻宥倾楠说话的,也渐渐从对宥倾楠稍有戒备变得放开心防。
「楠楠,等一下我们去吃义式冰淇淋怎么样?」
「喔喔喔!好啊好啊!」瞧她乐的。
「立群你有赶时间吗?」宥倾楠的妈妈忽然转头朝着杜立群发问。
「没有。」杜立群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问题会朝着自己而来。
于是那天,一整车的人歪楼的话题引导下跑去吃了冰淇淋。盛夏的沁凉如此美好,宥倾楠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