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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粘着腻着上了楼,一边打架一边开门,才进屋,林生已急不可耐地撩起秦年的衣服,将唇舌印在那方胸口上。秦年被他顶在门背,仰头喘出了声,双手紧攥时扯掉了他衬衫领口的扣子。
  「猴急得跟几天冇吃过一样……」这亲暱的揶揄荡入耳中,挠得林生一阵心痒难捱,耸身就在秦年颈侧咬了一口,再吮住那张不饶人的嘴,手已往下去解彼此的皮带。亲吻时,他嗅间秦年耳后发梢散出的淡淡清香,很熟悉,像是一种花儿,但已顾不上细想,迷迷糊糊问了一声:「你擦什么香水了……?」
  「老子才不用那种东西好吧。你自己从外头哪个女的身上蹭回来的,怪我?」秦年拿鼻尖蹭蹭他,得空弯起薄唇,双手将他脖子环住,抖动的睫毛在他脸颊上似有似无地刷着,又引得一阵酥软。
  林生「嘶」得抽了一口气,掐腰将之捏了,抡手甩在沙发上。「臭小子我看你今天是不想活了啊!」说着,狼突虎賁地就扑压上去。换来秦年吃吃一笑,展臂相拥。
  屋里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两人都是驾轻就熟,也不需得看,摸着就能上道,不一时便只剩下喘息摩擦。
  林生很是沉迷。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中了什么蛊,何至于摊上秦年便没了辙。他也说不上他究竟喜欢秦年什么,想来想去,大到气度,小到眼神,从模样到性子,秦年这整个人都叫他这样喜欢。说不出的好,毫无道理,大概便是爱吧。
  所以他总不敢去想,今后怎么办呢,他们俩的将来?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至少得先买房子,虽说过渡时期不讲究,但人活一辈子想要安稳,总还是得有自己的房子。然后,是秦年的父母那边得想法子缓和。当然还有他自己的。该如何同爸妈说呢?不要气爆了爸的心血管病……每每想到这些,他就觉得烦躁,很紧张,有种被魘住的窒息感。
  他总奢望自己能不去想这些闹心的东西。可连他自己也不想,又还有谁能替他想?总不能推给秦年吧。那个毫不迂回、直接就和爹妈闹翻了反出家门的傢伙啊,还是比较适合被宠着。
  但他又常常想,秦年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离家出走,是否正是仗着还有他这里可以回呢?这总能让他不自觉又骄傲起来,难以言表的满足。
  他在秦年身上榨乾了自己最后一滴气力,长叹一声倒在那精瘦的身子上,捨不得放开交缠的十指。秦年的身子很有韧性,长手长脚地伸展,肌肤相帖时的触感几乎让他错觉是沦陷。他趴着吮吻秦年的锁骨,浅尝轻啄,交颈缠绵,又闻见那清淡花香,并不怎么甜,就那么一丝,凉凉地瀰漫着,若有若无。他终于想起来,那是梅花的香味。
  「好久没去梅园看过梅花,要不要等今年梅花节抽空去看?」他贪婪地吸了好几口,才曼声开口。
  「好啊,你定吧。就是莫太早,早了人多,太阳大。」秦年懒懒地应声,挪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抽手环住他的腰。
  于是林生顺势将之抱住,又进一步:「要不要……请你爸妈——」他话头悬在这儿就断了,意味深长。
  秦年久久地没吭声,似睡着了一般,末了,轻推他一把,翻身下地。「洗洗睡吧,你还有半天懒觉,我再眯不了两分鐘就得出门了。」说着,头也不回往浴室里鑽。
  林生自知说错,暗叫不好,赶紧跟过去,险些被方才随手乱扔的皮带绊个结实。「小年!」他稳住了,赶在秦年锁门之前衝进去,赤着脚,连鞋也没顾上穿,一把将之拉进怀里。
  秦年不说话,默默拧开水龙头。
  古老的燃气热水器打了好几下火才点着,没烧热的水倒是瞬间就衝了下来,把两人浇得透湿。
  没有莲蓬头的缓衝,水柱直直地砸在背上,立刻就是一片红,有些生疼。秦年往林生怀里缩了一缩,似乎是觉得冷。「我们就一直这样,好不好?」他把脸埋在林生肩上,语声低迷。
  见他肯出声了,林生总算松了一口气,抚着他光洁的背,接道:「嗯,不过也不能老住在这里啊,总得赶紧买个房子,才几个月,房价又涨了两千——」话到此处,忽然又发觉不妥,忙住了口,对这下意识的抱怨很是懊悔,小心翼翼圆场,「我是说,万一要拆迁,老房子嘛,早做准备好。」
  「房子。」秦年喃喃地重復一遍,竟是一声轻笑,愈发往林生怀里缩了进去,紧紧抱住了,唯恐松手就会滑走。他长叹:「有你我都知足了。还贪什么房子。」闭着眼,满脸是水。
  林生捧起那张脸,将水抹开,细细吻了又吻,挤了点沐浴液在掌心,一边在彼此身上揉着,一边开始在心里默算,按这个房价飆升的速度,究竟是这会儿咬牙买了划算,还是再等几年。
  夜里的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吹在湿漉漉的身上,颼颼得冷。他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转身去关窗。年久失修的窗户都快锈死了,拽了老半天才拽动,猛一下向里弹过来。冷风狠狠涌入,吹得他顿时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窗外,仅余的路灯十分配合得忽闪着,时明时暗。
  忽然,一道白影在余光里「啪」得一跳。
  林生没防备,惊了一跳,发出短促低呼。
  「怎么了?」秦年闻声向他看去。
  「那根电线桿下面……」林生踟躕一瞬,用手背揉揉眼睛,道:「好像有个人……」
  「野猫吧。」秦年探头瞥了一眼,「哪里有人?」
  的确是没有人,再看便没有了,但方才的的确确又是有的。
  林生呆了好一会儿,用力推上那扇窗,开始清洗手上沾染的陈锈。
  水把锈衝开了,便成了红色的水,血一样落下去,顺流鑽进地漏,转眼又无影无踪。
  「你不是不怕鬼吗?」秦年似又恢復了那慵懒的调侃,一边衝着身上的泡沫,一边问,仰头时眯着眼向林生看去。
  「我哪里怕了!」林生嘴上硬着,脸却无法控制地一涨,染上微红。
  「晓得晓得,鬼有么子好怕的撒,还不是人变的。」秦年笑着将他拉过来,用还滑腻的手洗他身上已有些半湿不乾的浴液,搓着揉着,又一把将他抱住了,怎么也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