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眼瞥了身旁的男人,君祈心不甘情不愿,咬牙切齿介绍,「维克托.休尔、美国人、君氏集团顾问律师,同时也是我的好友。」关宇文愣了三秒鐘,这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直呼:「好友?」一度以为俩人是工作上的关係,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却没想到还多了一层。比起君祈刚刚对他的不友善态度,更不解为何这人会说中文啊?「你会说中文?」一脸茫然问道。
维克托.休尔知道君祈有一个多年爱人,一直很想亲眼看看是谁俘虏了一向被誉为冷血无情的君总裁的芳心,然而见到关宇文那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君祈会爱上他了。
他身上散发一种只会在商场严谨、一板一眼的方式,私下却是天然、无法沾染半分虚假,直来直往。
像这样的人,私下太多招人喜欢的类型,一旦换做商场上,必定是惹人讨厌的类型。
绕过好友,右手塔上那人的肩膀,「谁规定美国人不能学中文?我爱中华文化,这回答满意吗?」望住那张俊逸容顏,嬉皮笑脸地说。
关宇文被他的回答给逗笑了,这个男人真有趣,看来应该可以好好相处,甚至成为朋友。
完全忘记一旁还有受到冷落的男人,他心有不甘地黑眸直勾勾望乐融融聊着天那两人。
凭什么维克托.休尔一来,他就笑靨如花?对自己则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和好之后,偶尔露出笑容。
越想越不甘心,君祈不要只有偶尔才看到他的笑意,他要他天天露出很可爱的模样。
「你们那么要好,乾脆就在一起吧。」此话一出,不单单是他清晰听见,另外两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君祈赶紧闭上那张该死的嘴。
关宇文詑异看着他,这个男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竟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很好,原来你是这般看待我的!」气急败坏吼完,随后夺门而出。
目睹这一幕的维克托.休尔顿嘖嘖称奇,他只不过塔下肩膀,对方就反应过度,陷入爱情的男人果然都是笨蛋,见不得别人碰一下自己的所有物。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此人根本就是活活吃醋,恐怕还未自觉,世上怎有这么笨的人。
望了望门那边,他又把头转向君祈问道:「现在把人气跑了,你要去追吗?」
只见他闭上双眼,深深抽一口气,似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张开,冷冷道,「随他去,只要他还在公司,就跑不了多远。」一隻手沿着桌边,撑起修长身躯,步伐缓慢地回座黑色皮革办公大椅。
「别怪我多嘴啊,明明他跑出去后,你就后悔刚才那番话,明显吃醋,为何还要欺骗自己,硬说些言不由衷的话。」维克托.休尔顿默然叹气,目光盯住头微微低下,脸色有些苍白的君总裁,好言相劝。
他一个外人无法过问他们之间的事,但他看得出这俩人的确爱着对方。
难道非要相互折腾才甘心?这样岂不是把对方推得更远?
如此想法不由地冒出,反正该说都说了,剩下的由他们自己决定。
最后他又偷瞥一眼坐在办公椅上那名男人,这才转身朝门直径离去。
诺大总裁办公室,回荡关键两字,以及滞留前一人雄性气息,久久未曾散去。
吃醋?吃谁的醋?维克托.休尔顿的?,
愣了许久的君祈,终于回神,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仰天大笑。
关宇文……你当真是我的剋星,心随你而荡样、身体随你而无法伤害,甚至连意识也随你而无法控制。
他抚心自问,自己都已这般,那人却依旧口口声声说他不爱,那还要拿什么去换这份爱,才足以证明?
极力挽回的感情,他是否再次推开,毕竟没有人告诉他究竟该如何做。
另一边,一气之下,夺门而出的关宇文,脸色有些憔悴地独自徘徊总裁顶楼走廊。
真心觉得他和他之间,若是放在天平上,一端极力挽回,一端怕受伤,相互制衡又密不可分,若要用什么来形容,只有两个字『孽缘』,再贴切不过了。
这三天君祈把自己放在身边、怕他受到危险、关宇文以为一切都从头来过,逐渐不追究过往那些事,想弥补空白的五年,结果竟叫他去和别人在一起。
而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暂时不愿见到那个一次次伤他的男人。
西装外套内的手机,响起熟悉铃声,不用看来电显示,关宇文自然知道是谁打的。
「你打来的时间点,还真不凑巧啊!」按下屏幕接听键,不疾不徐靠近耳边。
电话那头一听对方怏怏不乐,当即明瞭原因在于何人身上,压低平常音量,轻轻道:「怎么,和他吵架了?」
「别提他,我倒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苦笑一声,他现在完全不想谈论那个男人,反则很好奇何熙然带来什么样的信息。
既然说的这么直白,他也不打算卖关子,但其中一个真的不是特别好,怕关宇文受打击太大,只好打个预防针,「有好的也有坏的,先听哪一个?」
「先说坏消息吧,无论是什么,我可以挺过去面对。」即使对方把情绪隐藏很好,他还是将那细微的叹气,一丝不漏地听得相当清楚。
「秦丽丝回来了,五年没有她的半点消息,谁知道她终究去了哪里,我还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她,看来当年之事依旧没成为过去,反正对你而言是超级大坏消息。」
一时之间僵在那里,握在手心的手机,更加紧紧抓着不放,身体震惊地无法压下那莫名颤动。
她回来……那个害他们分开的女人回来了……这段时间和君祈在一起,只是风平浪静的假象,意味着风雨欲来。
万一又因为她而再度分手,他会不会就这样不再选择出国这条路,而是决绝自杀死去。
关宇文心底不由自主生出害怕,深深觉得自己走上绝路的机会,特别高,为什么老天非要祈磨他,一次不够又要来第二次。
原来幸福,如此难得到吗……
一阵悄然无声,何熙然有些担心急忙问道:「喂,你还好吧?」能够猜到他肯定是打击到了,毕竟当年的事遗留的疙瘩,依旧存在于心中。
用尽力气硬拖着无法动弹躯体,背靠某处空荡荡的办公室门面,「我没事……另一个消息呢?」抿抿乾涩嘴脣,艰难开口应答。
「好消息则是邱老头死因出炉,他服的药被验出含有毒物反应,不久之后会判定药物致死。」
「嗯,知道了。」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关宇文迅速掛了电话,此时此刻实在没有办法听进半句话,他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