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耕未的耳语让佘令禹有点炸,觉得对方望着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含着泪,含着光,可第一个想法却是想要让他不哭,而不是想要做哭他。这时他才觉得温让的话是真的,他栽了,栽惨了。
手指摩娑在他的眼瞼,抹去了那些水气,佘令禹靠近亲了一口,在颊边。而林耕未覆住了他的手,抓住了手指:「……我说真的。」
声音有些糯,目光有些认真。
求爱的男朋友虽然诱人,感觉不扑上去对不起天地良心,可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对劲——这应该不是想考验急煞性能的新招吧?
佘令禹没开心地扑过来让林耕未有点疑惑,明明一早还欲求不满,转眼就变成了柳下惠?这不可能。还是他说得不够清楚?不是啊,这还有误会的空间吗?
难道还要脱了衣服求抱抱?耻度有点高的操作,林耕未觉得自己玩不来,勾着佘令禹的衣服,可面对的人却一派冷静,拨开了头发亲了他额头:「你有这心,我很高兴了,可你又哭又发抖的,是不是怕?没事,不用急,我又不会跑掉。」
「……」不是啊,我没有很急的意思。他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可靠着对方确实让他安心,因此有了心思注意他脸上的黑眼圈,林耕未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没说话。佘令禹顺从的被他搂了下来,枕着肩埋在他颈项抱着他,几个悠长的呼吸之后,他问:「……好一点了吗?」
林耕未反问:「你想睡觉了吗?」
他蹭了蹭他肩膀,喉头发出了声音:「还好……不过躺一下大概会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我去刷个牙,回来陪你睡吧?」
「嗯?」他挪开点看他,似乎是评估这句话的真实性,却也点了头,露出了笑容:「好啊。」
林耕未真的去刷了牙,上了个厕所。等他回来时,佘令禹挪好了位置给他。他鑽回了等着他的被窝,语音操纵了智能管家调整室内光线。
窗外的阳光被遮掩之后,室内照明接近消失,然而天花板的投影此时却如辽阔夜空,洒落漫天星斗。佘令禹看他调整成这样,发出了笑声,躺正了身体,举着手:「还不错,还有月亮。」
林耕未也看着投影的星象图,偏头靠着他肩膀:「还有导览呢,你想听吗?」
「呵,之前在天象馆听的那种?那根本不是导览,是催眠啊。」
「呵呵,你上次也是这样睡着的?」
「不是很好睡嘛……」咕噥了之后,侧头看他:「不过上次约我去看导览……你是甚么意思?」
见他眼睛亮亮的,目光含笑,显然对他的答案胸有成竹,林耕未反问:「你觉得呢?」
「我在想,基于上一个问题是问要不要去饭店休息,导览肯定也是一个意思,让我补眠的。」
听他语调轻盈的把话说完,林耕未故意回答:「喔~所以你才睡着了之后还偷偷靠我肩膀。」
「我没靠到啊,你动我就——」意识到自己被套出话,乍然而止的话语让林耕未露出了一个浅笑,「喔~果然是故意的。」
才说完就被搂住了腰,佘令禹蹭了过来,表情跟声音都染着可怜的委屈:「可是我很乖啊,没有偷吃你豆腐。」
他的拇指在他腰上滑动,林耕未觉得痒,却忍着没动:「……你现在就在吃我豆腐。」
「呵——果然很怕痒。」
说是这样说,他竟然没有放开的意思,骚动的频率加快了,林耕未缩了一下,却更往佘令禹的方向靠,搭着他的手臂:「很痒啊……」
他低声的抱怨被唇齿间的接触给打断,彷彿向他传达着甚么没说出口的情感,温热而甘甜。这不是个令人窒息的吻,浅尝则止,在幽暗的环境中看不清他眼中的顏色,光亮却越发明晰。
「为什么亲我?」
佘令禹抹着他的下唇,笑语宴宴:「因为……你没有跑掉,而是往我这边靠。」他又垂头啾了他一下,林耕未放在他肩上的手指下意识收了收。
他的手不知何时鑽进了衣服里滑动,慢慢地抚摸,似乎没甚么撩拨的意思,可传来的搔痒感也似乎是撩拨的意思,「……那现在呢?作弄我?」
他歪下来把他搂近,在他耳边低语:「现在?我想跟你睡觉。」
调皮的热气撒在耳边,让他下意识的紧张起来,耳边不可控的泛起热:「……你这样摸,我睡不着。」
嘀咕换来了笑声,继而耳朵一痒,才发现是被啃了耳朵,嘴唇沿着耳骨滑动,呼吸的气息越发让移动的轨跡明显起来。造成的刺激,随着血流游走,不由得绷紧了身体,意识到自己抓着他的手臂时,他也放过了他的耳朵。伴随着眼中的光芒,语气也是愉悦的,安抚道:「好,不玩了,睡觉——真的睡觉。」
……等一下,我没喊停啊。
可佘令禹喊着睡觉,真又躺下了,林耕未第一次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当他翻过身面对对方时,却捕捉到他唇边弯起上扬的弧度,抓着他的手,黏黏腻腻的在鼻尖亲了一下:「晚安,宝贝。」
他因而有些愣神:「……甚么?」
「晚安啊。」
「……你叫我甚么?」
「宝贝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林耕未没说话,因为这个暱称而在他心里翻滚的,似乎也不是全然的欢喜,刺刺的,有些彆扭,大约是他没藏住表情,他歪头问:「怎么了?不喜欢被这样叫?」
本能想说没有,可对方稍早的话却在他心中打转——不说的话,怎么知道——其实也觉得自己有些煞风景:「——宝贝,大概可以喊很多人吧?」
在意的感觉转化成了彆扭的低语。坦白说如果对方生气了他也可以理解,可对面的男人也只是稍微怔愣,反而露出了一个笑:「你信吗?我只有喊过你宝贝。」
凑过来的低语酥麻了他的耳朵,而话语宛如生着鉤子在心中撩搔,他信吗?——当然是不信的。
他伸手握在男人脖子上,「初恋,女朋友,男朋友,热恋的时候,做爱的时候,能没有吗?」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刺都倒竖了起来。
质问的声音并不大,带着他特有的轻缓,但语言却很犀利,放在脖子上的手甚至让佘令禹下意识觉得下一刻就要收紧了。
要说的话,他并不生气或害怕,相反的,透过这个反问及动作,明显感受到林耕未对他的佔有欲,还有他对于谎言的在意——有点甜,又有点庆幸,他没有说谎。
反手盖住了他的手,「我高中的导师,就像你说的一样,喜欢喊人宝贝,我们也不知道是她哪门子宝贝,可从高一喊到毕业,后来我只要听到宝贝就有点反射想到她,更别说是讲了。非要说的话,初恋有喊过老婆,可分手了就觉得,喊早了,之后就只喊小名或绰号了。」
随着他解释,在身上的手放松了下来。望着他的神情没甚么太大的变化,却能明显从喉头震动发出的声音中感觉到轻盈,低低的,就像搭在他身上的手一样,软糯得很有存在感。见林耕未要放手,他攒住了他:「——宝贝?」
「……没有想到你老师?」
不知道是吐嘈还是较真,可语气是软的,佘令禹凑近了轻触他的唇,软嫩的,悸动彷彿连同他的回应传递回来,「——没有,只有你。」
他回答的时候林耕未伸手将他搂近了些,「唔,好吧。」
「好吧是?」
「那乖宝呢?乖宝让你想到老师了?」
——好像就跟宝贝这名词槓上了。
佘令禹觉得有点好笑,「没有,本来是蛮开心的,可后来……你是不是把我当儿子了?」
他的控诉让他有了机会反客为主,林耕未眨了几眼,明显有点为难:「……总比当宠物好吧?」
气势弱下来的咕噥让他翻身把他压住,制住了手腕:「喔,我就知道,那你说,我现在是甚么?」
「儿子。」
「屁。」
「不是屁。」
「喂——」
转眼又打输了嘴仗,佘令禹只能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低头就啃住了对方,他想说话他就捲着他的舌头撩拨,虽然没有遭遇激烈的反抗,喉间却发出了咕嚕的声音,像是舒服,又像是想表达自己的回应。佘令禹稍微离开了些,望进一双水粼粼的眼睛,「……是情人。」
直率的低语像是正中心脏的直球,膝盖更是意有所指的蹭过他的敏感处,颤慄感令他发痒,心痒。无须多馀的言语解释,他肯定了对方刚才说的是真的。情是大火;慾是小火,揉杂在一处由里而外的灼烧着他。甘心偎在他怀中是因为对他有情,正因如此他才不能只让慾望主宰。
林耕未自认不是真的拒绝性爱,而是在兽世里的经歷让他在面临更加亲密的接触时,各式说不清的彆扭跟紧张不安率先抓住了他的情绪。
即便佘令禹一次次让他放松下来,当他游移的手探索或刺激他的身体,试图拉扯掉他身上衣物时,林耕未都產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的吮吻落在了颈脖、胸膛,种下属于自己的记号,啮咬吮动着他胸口的朱果,这些刺激,加速他血液流动之时,身体诚实的產生了反应。
林耕未看不到自己悄然泛红的耳骨,他只感觉到热。自己的,对方的,因为觉得痒而扭动,细碎的,溢出喉间的呻吟,都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比心里诚实多了。
望着天花板璀璨的星光,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兽世的天空,他在野外被强暴的时候,天上也是这样清澈吧……不记得了,可能是吧。可星光被发喘的男人给取代,佘令禹的眼中也有光,他的手落在他脑袋的两侧,固定了他的视线:「嗯?走神了?」
「……对不起。」
然而他的道歉被唇吻给吞没,他觉得他的舌头要被吃了,他把他从床上拉起,靠在床头吻他。男人的吻缠绵细腻而不是狂野失控,他能感觉到对方顾及着他的感受,而不是想控制他的情慾……
他感觉到爱,在他想起了那些糟糕的事情时,伸手拉着他,一步步把他从泥泞中带出来的人啊,如此的动容美好,怎么还想着那些糟心的事,他明明已经有了触手可及的温暖了啊。
逐渐高涨的情绪转换成溢出眼眶的液体,然后被颊边滑动的拇指抹去。他终于放过他的唇,捧着他的脸,不掩好奇:「……不高兴了?」
「……不,」林耕未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可他伸手勾着他脖子,眼中终于剩下了对方,侧头啄了他:「要说的话,我很高兴,谢谢你。」
他贴了上去,用亲吻回应刚才的温柔包容。佘令禹发出了笑声,被他扑倒在床上,两人又滚了几圈,亲亲脱脱,衣服都滚掉了,要说摸摸抱抱他们最近也没少做,只是林耕未老是喊煞车,只有委屈佘令禹蹭蹭。
情绪是被挑拨起来,剥去外衣与压抑,流露兴奋的男人显然蓄势待发,当他下意识的想「然后呢」的时候,佘令禹就变魔术般从他床头的抽屉里掏出各种需要的用品……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大概是看到他傻眼的表情,佘令禹还提醒他:「我不是问过你床头哪里可以放东西吗?」
「我……我没想到你是放这个。」
他听了也是一愣,而后发出爽朗的笑声,甜腻的吻他:「你真可爱。」
也许是他刻意放轻了撩拨,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敏感,当湿润的液体在他的密处流动的时候,林耕未的呼吸还是重了。当指节试探的深入时,他更是下意识的夹缩,他的手指卡住不动,轻声的耳语显示他的耐心:「很紧张?」
点着头的时候,对方改了方式让他侧身躺下,从身后搂着他,呼吸打在耳畔,声音低低的:「要是不舒服就捏我。」
然后林耕未就捏住了他的手掌。
佘令禹一顿,真的不动了,好奇似的问:「不要了?」
林耕未放松了手,觉得自己真的会变成放羊的小孩,「要不,就让我捏捏……要是痛我再跟你说。」
「呵,」随着他的浅笑,手指再次深入了些,「好,你捏,会痛就说。」
他觉得这声「好」听上去很是宠溺。
呼吸洒在耳骨,手指或轻或重的扩张,探索似的按压,他捏他的时候他就放慢速度亲亲他,温然的安慰。也许还是提着紧张,却不是恐惧的怕疼。事实上并不痛,多半是异物感,虽然不是天生的性器官,找对了地方还是有感觉的,所以当他的肢体反应引导了对方发现敏感处,集中攻击那地方,也让他忍不住咕嚕出声。
在舔吻着耳骨的刺激中与对方的手指纠缠,情热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他的肢体,直到手指无预警的抽离了,被翻过了身体,他才又有点清醒。
他看着他戴保险套,又俯身压过来,林耕未笑了笑,搂着他的脖子亲他:「你对我真好。」
「晚了,现在灌迷汤来不及了。」他明显露出了笑容。调整了他的肢体一副没有要煞车的流氓样,然而转眼又说别怕,又说我轻点,流氓不起来的样子就让林耕未想笑。叼着他的下唇,因为他表现的爱惜,心里泛起了波涛,在这浓情之下,在亲吻之际张开了肢体:「我不怕,因为是你。」
他发出了一个轻笑,扶着自己的性器,缓缓的推进了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