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躲避着父母的眼神,周禹崴不发一言地将自己给紧闭在房间内。贴着房门他总算能够放声的哭泣,方才强忍的泪水和呜咽在此刻尽数瓦解,儘管父亲担忧地敲门关切,他也没能组织好一句像样的话回应。
或许顏郁楷在他心底的位置,已经超过他自己所预期的重要。
他会期待顏郁楷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渴望他能懂自己的脆弱,可是他们两个分明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那些美好的想像终究只是禹崴擅自的揣测,或许正如萧永嘉所言,只是他的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
被扔在床榻上的手机屏幕因收到新讯息而被点亮,顏郁楷一连发了几段文字讯息。「怎么了?」、「没有人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似乎因为禹崴迟迟未读,他又紧接着说道:「跟我说吧,拜託。」
周禹崴只是就着讯息提醒细细读着他发的每个字,不愿意将对话框给打开,唯一的动作只是时不时地拭去因承受太多悲伤而终究坠落的泪水。
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是「或许」、「有可能」的事。
因为那些都只存乎于禹崴的想像。虽然显得他很不成熟,可是勉强两个身处不同世界的人做朋友,甚至是更多……可能就是痴人说梦吧。儘管感情并不是选择淡忘便能一下抹煞,但周禹崴终于意识到了。
喜欢,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拨通电话,周禹崴瘫坐于房间地面,木然地望着窗外的闃黑夜空。「我好像应该要放弃了……」
电话那头,萧永嘉没有先询问事情原委,也没有出声宽慰,只是静静地听着周禹崴啜泣。「禹崴,我很了解你,也知道你对他的喜欢多深。」过了好半晌,永嘉终于开口。「既然能让你说出想放弃的话,代表你真的无法委屈自己接受他的世界、他的想法,或许也就意味着你们不适合有交集。
「对你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专心读书、顺其自然,而不是把一整颗心都悬在他身上──为了他笑、为了他哭、为了他打乱自己的节奏,如果为了能和他在一起需要委屈自己,那么这场恋爱并不适合你谈。」
禹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嘶哑地道:「我很喜欢他,但他如果对我不是那种感情,好像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
「虽然话好像也不是这么讲,但逐渐放手对你来说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萧永嘉淡淡地说。接下来几个鐘头电话连线里都只剩下禹崴一个人的低泣,也忘记是谁先切断了通话,只是萧永嘉在放下手机前隐约听见一句比蚊蚋低吟要来的细弱的话语。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