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过后没几天就是元旦连假了。
黑鳶一脸严肃的敲了敲黑板,道:「你们自己想想,如果第一天就做完作业,接下来三天不就能随便玩吗?先苦后乐懂吗?」
学生个个点头如捣蒜,不能再更认同:「懂懂懂,老师说的太正确了。」
青年满意的笑了,底下的学生也跟着笑,气氛一派和谐。
下课鐘敲响,校园里一片喜气洋洋。学生们幸福的背上包,朝老师挥手道别,心里想着:见鬼的先苦后乐,作业就交给连假后的他们去搞,先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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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能带一点回去吗?」秦睦安神色认真道。
黑鳶的态度也很坚决:「不行,我绝不同意。」
「好吧。」秦睦安有点失望的样子,黑鳶忍不住想拿东西敲他的头:「你到底是多喜欢改考卷?」
少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懊恼,又带着点埋怨的意味,看得黑鳶莫名其妙:「干嘛?」
「没事。」秦睦安移开视线,拿起一叠卷子就开始飞快的批改,一副抓紧最后时间多改一张是一张的样子。
黑鳶有点担忧的想,这傢伙该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正在思考泼符水对走火入魔有没有用,少年突然出声:「老师,你跨年吗?」
「跨啊,」黑鳶回答:「我都是在床上跨的年。」
一点也不意外。秦睦安笑道:「那这次要不要和我一起跨年?」
「我要睡觉,真不懂你们年轻人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青年老气横秋的回绝。
看少年一刻也离不开工作的模样,他也拿了几本作业簿慢吞吞的打勾。勾了没几下觉得有点累,就把簿本以一比三的比例分堆,四分之一现在改,其他的就交给放完假的自己。
在某些方面,青年的想法和他的学生们所见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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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晚上十一点整,黑鳶洗好澡鑽进被窝。
一觉醒来后,应该就是新的一年了吧。他心想,安详的闭上了眼。
十一点十分,青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起身去了厨房。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在一年的尾巴干点有意义的事,就这样睡过去太无趣了。他还年轻的很呢,年轻人就是要跨年啊。
而有意义的是具体来说就是吃顿特别丰盛的宵夜。
黑鳶翻了翻厨房,只找到几包泡麵。
原本他是打算回老家过连假的,却在出门前接到娘亲的电话,表示她和他姊心血来潮决定出国跨年,叫他不用回家了。
黑鳶搁下刚装好的行李,平静的对着话筒说:「是吗,我买了那家要预约才订的到的蜜麻花,现在看来只能自己解决了。」
黑鳶他娘听了,在话筒彼端轻飘飘的笑了一声,细声细气道:「小鳶乖啊,你娘现在要去吃上次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据说是巴黎第一的柠檬塔呢。待会儿再聊哦。」
说完就啪一声掛了电话,毫不留恋。
黑鳶从行李中翻出蜜麻花,就这样蹲在行李袋旁边拆了包装,吃东西洩愤。他的表情十分冷静,但是咀嚼的特别用力,有点咬牙切齿。
吃到一半手机叮的一声,黑鳶拿起来一看,只见他娘亲捧着一个柠檬塔,对镜头露出灿烂的笑靨。又是叮的一声,这次是柠檬塔的放大特写,近的黑鳶能清楚看到表面金黄的色泽和上面片得薄薄的柠檬。
欺人太甚。黑鳶心情糟糕的扔了手机,继续恨恨的啃他的蜜麻花。
大概是太过悲愤,黑鳶一时忘了自己不能回家蹭饭,也没有去买菜补充空荡的冰箱,晚餐也只囫圇吃了碗泡麵。
导致他现在连宵夜都吃不上。
只能去外面买了。黑鳶套了件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把他姊狂殴了一顿。自己的娘他是不敢骂的,连想一下都不行,只好把双份的怒气都发洩在亲姊身上了。
黑鷂,你上礼拜预定的限定生乳捲,我就帮你解决了。他心想,走进一年最后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