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痛快。”黎观月轻松地笑了,她站起身悠悠道:“天下名医再厉害,也不及大师奇思妙想多,观月在长公主府,随时扫榻恭候大师前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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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遇
优哉游哉的日子过了半月有余,黎观月还能在公主府内坐的住,可有的人却等不了了。
这天一大早,黎观月还在用早膳,便见兰芝匆匆前来,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是赵禄。
“赵公公,你怎么又来了?宫中差事不忙吗,成天往我这里跑。”
黎观月休憩了几日,成天不是喝茶,就是与自己对弈,很是享受了一次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日子,此时心情正大好,见到宫里来人,也不恼,笑眯眯地主动开口。
“殿下,您别打趣老奴了。”赵禄满脸是汗,也不知是急匆匆赶来,亦或者是见了她紧张,弯着腰,唉声叹气道:
“殿下,您到底何日去上朝啊?您不在,陛下他是三天两头地让老奴来请您,可您府门外头那两个犟“柱子”,是怎么都不让老奴进来呀!”
赵禄的脸都扭成一团了,他低眉臊眼道:“幸亏今日兰芝姑娘带老奴进来了,否则,今日回去还得被陛下骂一顿……哎呦我这老腰,昨儿个叫陛下拿砚台砸的,现在还疼呢!”
黎观月见他在那里一会儿揉腰,一会儿点头哈腰,看得只想笑,此人怎么前世没注意到这么有意思?
她本来就不打算一直窝在长公主府,正好休息够了,明日进宫是个合适的时机,一拍既定,当即就吩咐兰芝收拾准备,把赵禄又是一阵高兴。
毕竟他也不想去触黎重岩的霉头了,那日长公主没用午膳就离宫了,陛下也没吃几口就叫人撤了,后来更是一个人在御书房郁闷了许久,每上朝一次,看见黎观月的位置空着,他的脸色就差一分,他们这些身边跟着服侍的奴才就倒霉。
偏偏他也不去宣黎观月上朝,好像个孩子在与自家阿姐赌气——可黎重岩毕竟是个皇帝!
陛下自己不开口,但他手下的奴才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于是,赵禄作为少有的没被黎观月责骂过的近侍,就被推过来日日请她上朝去。
这下可好了,明日就能在朝堂上又见“唇枪舌战、不留情面”的长公主了,赵禄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还会有希望黎观月上朝骂人的那一天——她来了,陛下面色大概就能好些了吧。
赵禄高高兴兴地走了,黎观月复而坐在檐下躺椅上看起了话本子,上面恰好讲到了前朝皇帝与后妃如何闹了嫌隙、后妃不顾礼法,仗着皇帝宠爱搬离了皇宫,皇帝是如何日日后悔,与身边人筹谋怎样让后妃回来。
看着看着,她突然笑了,兰芝在一旁看得好奇,问道:“殿下,这话本子真有那么好看?奴婢看您抱着都好几日了。”
黎观月摸着话本子的边边角角,笑意转淡,答非所问道:“故事来自于民间传说,可看来确有一股熟悉感。”
她知道赵禄前几日天天在长公主府外,只是被侍卫们拦住了而已,黎重岩一次都不来,也未曾宣过什么旨意,可讨好、服软的姿态却摆足了,否则,他身边最信任的大太监之一,怎么会被她公主府的两个小侍卫拦住?
她还不想与黎重岩闹僵,只是先晾着他一会儿,虽然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可来日方长呢。
不过,既然明日就要上朝,她还是得提前准备一下才好,可前世记忆太多,她又连接休息了数天,竟然记不起来自己要办什么事了。
仔细思索后还是无果,黎观月只好唤来兰芝,问道:“我坠马之前,曾几个日夜未曾合眼,是在准备什么来着?”
兰芝的表情变得有些促狭,她朝着黎观月眨眼,神神秘秘地道:“殿下要办的事情,就写成卷轴放在书房里啊,您自己去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黎观月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兰芝在干什么,但闲着也是闲着,她还是决定去书房看看——算上前世竟然隔了快七、八年了,她还真有点记不清,前世这个时候她在忙什么了……
她的身后,兰芝悄悄捂着嘴笑了,殿下啊殿下,忘性真大,那天拿着卷轴从宫中回来就破口大骂的场景竟然都忘了——朝中有官员上奏,要为陛下选妃、顺便为她这个长公主选男宠呢!
……
黎观月慢悠悠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书阁,她推门而入,木制的门“吱呀”打开,墨香混着桐油的味道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
刚进去,她就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仔细去嗅时,那股味道又不见了。
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她也没放在心上,随意转头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兴许是晚春多雨回潮,该叫人来修缮了。
于此同时,就在黎观月转身合上门的一瞬间,一片黑色的衣角从她背后“唰”的掠过,悄无声息,迅速消失在了屋内房梁阴影处。
她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的影子,自顾自的在书房内寻找起兰芝所说的卷轴来,好在书阁内物品摆放的整齐,所以没一会儿她便找到了标着日子时辰的东西,缓缓展开后——
嗯?怎么还是两层?
她先看第一张,上面赫然就是各个京畿适龄女子的小像,这是要为黎重岩选妃!
黎观月大惊失色,脑海中被遗忘了的前世往事也翻腾起来,她记起来了,前世这个时候,朝中一些大臣也打着“早日为黎氏开枝散叶”的幌子,张罗着将自己的女眷送进宫来着。
可黎重岩才十二岁!
她捂着自己的额头,怪自己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忘了,记得前世,黎重岩听了那些大臣们的话,还哭哭啼啼说自己不想成婚——他连成婚、娶妻到底是什么意义都不懂呢!
太离谱了!黎观月看着手里这一沓女子的小像,叹了一口气,直接连下面的卷轴都没看,直接就塞进了木架最深处。
随后,她随便对着时婲间找了些近日的朝政大事来看,决心把什么选妃都抛在脑后,等明日上朝再和那些老古板们吵吧,反正她早已有了经验——前世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至少她死的时候,黎重岩的后宫还是空空如也呢。
对了,前世黎重岩有对哪个贵女有别样的心思吗?好像没有……他从小到大身边不是太监就是侍卫,唯一接触的女子,就是她这个亲生阿姐了,哦,不对,还有一个南瑜……
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着,鼻间萦绕着松香,暖烘烘的日光移至案前,书阁静悄悄的。
最近她忧思过重,此时心中一放松,倦意便涌了上来,没一会儿,黎观月就这么渐渐熟睡了过去。
日影移动,清风吹拂,窗外鸟鸣一两声,屋内安静极了。
过了不知多久,房梁上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衣袂纷飞,一道身影如飞燕般轻盈落地。
随后,还不待站稳,他就略显狼狈地从身后提着后领揪出一个胖小童。
他压低声音,怕惊醒了黎观月,恶狠狠的对手中还在无声扑腾的小孩质问:“说,你刚刚在房梁上是不是尿了?!”
青年一身黑袍,袖口胸前绣着红纹,腰间佩一柄长刀,白玉冠束起长发,剑眉星目,宽肩窄腰,眉目流转间自成一番惊鸿风骨。
被他拎着的小孩大概三、四岁,哭丧着脸小声辩解:“那不是她突然进来了嘛,我胆子小,狠狠吓一跳,又憋了那么久……”
青年深吸一口气,黑着脸警告:“差点儿就被她发觉了,幸好我反应快,再有下次,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客栈,别再跟出来了!”
把小孩放下,放轻动作在书阁中到处翻找起来,怕黎观月突然醒来,他还往香炉里塞了颗丸药。
见他放了药到炉中,一旁的小孩急了:“哎……你放了啥呀?咱们到这儿找东西归找东西,不能给人家公主下毒啊!”
闻言,青年额角青筋一跳,转身屈指狠狠弹了小童一个脑瓜崩儿,气极反笑:“想什么呢!那是我娘子,我能毒她吗?那药是安神的,让她好好睡一觉!”
小童捂着脑门,震惊地张大嘴,不敢置信低声道:“啥?!你的娘子?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娶了亲?季延,你说清楚!”
季延摸了摸鼻子,低声无奈地说:“祖宗啊,你可小声点儿,别把其他人给招来。这事儿说来话长,回去再给你讲。总之,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锦盒,快点儿!”
“可……”
“再吵,就把你嘴堵起来,干脆别说话了!”季延佯装生气地恐吓到。
见他不肯说,小童也识趣的不再追问,以他对季延的了解,再问下去,季延是真的会把他嘴堵起来的。
如此翻找一会儿,小童才反应过来,蹭过去捅咕他,小小声问:“诶,既然她是你娘子,那你进她的府里找东西怎么还偷偷摸摸的,直接和她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闻言,季延手中动作慢下来,羞惭而尴尬地开口:“其实……嗯,也不能完全算是,我俩是差点儿成亲,最后……没成。”
“没成你说什么啊!”
小孩猛地高声道,随即立即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可是已经晚了,黎观月皱皱眉,竟是马上要醒了!
季延嘴角狠狠一抽,瞪了小孩一眼,迅速起身,一个转眼间就出现在了将醒未醒、还困倦迷糊的黎观月身后,手起掌落,干脆利落地一掌劈在了黎观月颈后!
“咕咚——”
黎观月刚抬起的头,顺势又一头栽倒在了书桌前!
作者有话说:
见到亲亲娘子第一步:直接给人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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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到这一章就全部都替换完了,以后就会更新新的章节,对啦,今天更了五章喔!)
第13章 婚约
小孩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置信:
“啧啧啧,三叔,你这也太狠了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是你俩没成,也不至于把人家公主打成这样吧!一下就晕了……”
季延僵在原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小孩,低声恶狠狠道:“我点了她的睡、穴!”
“把你那碎嘴子给我收起来,别再引来人了!”
他心里恼火,气自己干嘛一开始没把持住,被这小子扯着衣袖哼唧了两句就带人出来,现在只想把人丢出去!
“不是我生的,不是我生的,我哥的崽子不能扔……”
心里默念了两遍,季延才把一身火气勉强压下去,转身飞快地在书阁的架子上翻找起来,小孩默默捂住嘴,也凑上去帮起忙来。
叔侄俩一翻,丽嘉正好就把黎观月刚才塞进深处的那两册卷轴给翻出来了,季延扫了一眼,发现是大臣们送上来给黎重岩选妃的贵女小像,顿时没了兴趣,随手就放回了原处。
可身旁的小孩却感兴趣,拿出来就翻看起来,突然,他小小地惊呼一声,拉着季延的衣袖道:
“三叔!三叔!快看这个!那些老东西要给你没成的娘子纳妃、呃,不对,是给她纳夫……啊呀总之就是你快看呀!”
季延没听清后面几句,他一脸不悦地转头,接过小孩手里的卷轴,边打开边严肃教导到:
“到底也是大越的肱骨之臣,虽然年纪比你大,但怎么能叫人家‘老东西’?没大没小。”
等卷轴展开,他看清上面的内容,诡异地停滞了一下,额上青筋突起,随即破口大骂道:
“这几个老东西,简直为老不尊!随便给别人府里塞什么男子?还送好几个、还有打算送自己的孙子来的,一张老脸也不嫌害臊!”
劝说黎观月往长公主府里纳几个夫婿的字迹赫然写在上面,甚至还给附上了一些“良家男子”的名字和小像!
“三叔,你没大没小,怎么能叫人家老东西,好歹也为大越兢兢业业……”小孩在一旁幽幽地提醒到。
“我娘子都要被人给抢了,还顾得上他们?”季延眼睛死死盯着卷轴上那些男人的小像,越看越觉得丑、呆、蠢笨,手里几乎要把卷轴攥烂。
“还不是娘子呢,没成……”小孩在一旁又尽职尽责地补充到,被季延气急败坏地打断:“我知道!”
他看着手里的卷轴,越看越觉得刺眼,咬咬牙,直接将它团起来,就要往自己怀里塞,小孩一看,拉住他的衣袖,贼眉鼠眼地往还睡着的黎观月那里看了看,悄悄道:“三叔,我们不能偷这东西哇……万一公主醒了找不到,她还怎么选夫?”
季延捏着卷轴,看了一眼黎观月,道:“夫婿也好,男宠也罢,我帮她看过了,这卷轴上的,没一个合适的,观月看了也是白看。”
小孩心里“啧”了一声,心道怎么一股子醋劲儿,还这些人都不合适,难道三叔你就合适?
只是他还是怕被打,没敢直接说出来,要不然他三叔非得跳脚骂他小兔崽子了,唉。
虽然中途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叔侄俩齐心协力,动作飞快,很快就将书阁内的架子上都翻了一遍,只是仍没找到季延所说的那个锦盒。
小孩泄气般地蹲在架子前,托着脸唉声叹气道:“三叔——你找的那个锦盒里面到底有什么呀?实在不行我们就找公主挑明了身份,和她直接要吧!这么找下去什么时候能找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