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黑色皮夹克的中年男人步履沉稳,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度,就算是长期身居高位者,似乎也没有他这种气势。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这种气势,带有一种阴鸷的气场,会让人感觉到恐惧和不安。
下车之后,中年男人目不斜视,带着一种威凛的姿态走进茶楼,门口的侍应生早就准备好了向他鞠躬。
可是在鞠躬的时候,侍应生还是有些害怕,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
佛爷进了门,他的两个贴身保镖却站在门口四下看了看,目光中明显带着警惕和阴冷。
佛爷这辈子得罪过太多的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而他的两个保镖,也正是因为忠诚和机警,才被佛爷允许跟随左右。
他们是马脸和刀疤,佛爷最倚仗的左右手。
江城之中,没有人不知道佛爷,也没有人不知道马脸和刀疤。
许多年以来,佛爷早已不在亲自动手,似乎也没有值得他亲自动手的人。
而马脸和刀疤的凶名就从那时候开始越传越响,甚至一度盖过了佛爷。
佛爷不做的事情他们做,只要对佛爷有利,他们就会不择手段。
说白了,他们两个是佛爷的两条狗,但是,是最凶恶的狗。
仔细查探了一番,发现外面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便跟在佛爷后面,尾随而入。
这个茶楼是佛爷的地方,里面的保安都是他的人,只要进了茶楼,就安全了。
似乎佛爷今天兴致很浓,以往他都是直接上楼,去自己的专属包间。
可是今天,他竟然走到吧台,跟三十多岁,看起来风韵十足的老板娘聊上了两句。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晚上老板娘就会和佛爷一起走。
茶楼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老板娘是佛爷的人。
打情骂俏了两句,佛爷这才乐呵呵地向自己的茶楼走去。而老板娘则媚眼如丝,狠狠剜佛爷的背影一眼,扭动着肥硕的屁股,袅袅婷婷的化妆打扮去了。
进了包间,佛爷从沉香盒里拿出一根沉香烧了起来。
这根香的质量远远不如上次陆松在的时候烧的那根,可见有钱如佛爷,也不是天天都能烧得起那么好的香的。
没过多久,身高在一米七四左右的漂亮女服务员端了佛爷专用的泉水进门。
这泉水是在青云山上开的一个泉眼,水质清冽,最适合泡佛爷最喜欢的碧螺春,每天都会有专车从青云山运水到这里。
放下水,女服务员就不着痕迹地快步退了出去,佛爷是个恶魔,这一点她十分清楚。
半年之前,一个服务员不慎得罪了佛爷,刚刚出门,就被马脸一枪打死。
要不是这里的工资比别处高了许多,她说什么也不会在这干的。
烧水,洗茶,泡茶。
佛爷对于茶道并不精通,充其量只不过是附庸风雅,不过他很喜欢,虽然不会,也不好意思请名家指点,却十分喜欢自己瞎弄,并且自得其乐。
杀人的手段他是第一,但是泡茶,小学生学上一星期都比他泡的好。
这泉水,这茶具,这茶,看起来十分懂行,但是泡出来的味道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马脸知道,刀疤知道,却没有人敢笑,也没有人敢说一个字。
而且,与佛爷有过交往的那些朋友,也都在明面上称赞佛爷深谙茶道,每每听到这些恭维的话,佛爷总是很高兴。
烧着沉香,品着茶,佛爷难得这么悠闲。
满手血腥的他,只有在这一刻,才能获得真正的放松。
可是,今天他放松的时间有点短,因为,这间屋子还有其他人在。
一声短促的沙沙声响落在佛爷耳中,他骤然警惕起来!
声音很小,很短,可是,佛爷有着一种别人所没有的机警。
这个微小的声音被他清晰的捕捉到。
他猛然把头一抬,眼中骤然迸射出一抹厉芒,刚想提醒两个保镖提高警惕。
却听到两声呜呜的叫声。
这是一种垂死的人才会发出的叫声,而且这声音分明是被割破喉管才会有的声音。
曾经,他仔细聆听过被他割喉的人的声音,与此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发觉侧面的墙突然变了!
整张墙皮如同一整块地毯一般落在了地上,同时,两个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男一女!
男的他见过,而女的却很陌生。
不愧是佛爷,这时候,他竟然还有时间扭头去看两个保镖。
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审时度势,佛爷表面上是关心保镖的安危,事实上,却是想看清楚无声无息杀掉他们两个的人!
果然,马脸和刀疤全被割喉,喉咙的鲜血溅到佛爷脸上,与此同时,他也见到了杀掉他们两个的人!
也是一男一女!
只不过,这两个人看起来要年长一些。
他们都没蒙着面,他们就是要让佛爷知道,他们四个是来复仇的!
他们必须要让佛爷知道,前来复仇的人是谁!
四个人一起将佛爷围住!
这时候,佛爷眼角的余光瞟了窗户一眼。
窗户刚刚修好没多久,上次正是陆松跳窗从这里逃走,佛爷看到了陆松,也就想到了脱身之策。
可是在下一秒,陆松笑嘻嘻地挡在了佛爷和窗户之间。
他怎么会允许佛爷复制他的办法,轻易逃走呢?
四围一,佛爷陷入绝地,有死无生!
“真奇怪,我没有去找你,你反倒来找我了。”佛爷处变不惊,脸上看不出喜怒,说起话来慢条斯理。
“我找你,是为了杀你。”陆松淡淡说道。
他之前恶整了佛爷的外甥,也有些奇怪这家伙为什么不来找麻烦。不过他并不在乎佛爷怎么想,重要的是,这次他必须死!
佛爷的眼神飘忽不定,低声道:“想杀我的人有很多,你,又为了什么?你可知道,我对你,和对别人可不一样,若是换了别人,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呵呵,别特么跟老子说这些没用的,你知道我是谁?”陆松的眼神突然变得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