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玉树花了28分钟吃了3份牛肉拉面。或者按照酒吧老板的说法,是牛肉配拉面。
这个时间是酒吧老板统计的,包括了煮面切肉的时间。这让他很是惊叹,小姑娘不仅吃的够快,也吃的够多……
荆玉树倒是不在乎这些。在她看来吃饭就是吃饭,如果不吃得爽吃到撑,那怎么能叫吃饭呢?
吃到撑后,荆玉树点了一杯长岛冰茶,看到旁边有一排书架,跟老板打个招呼,过去挑了本樋口一叶的小说集,然后端着酒,随便选了一个角落的座位,就着昏暗的光线随便看了起来。
看完一篇故事,她就喝完一杯酒,再去吧台重点一杯一样的,如此反复。当她正在看第五篇故事的时候,有人走过来跟她搭话了。
“我看了你30分钟,这是你喝的第2杯酒了。”
荆玉树把书扣在桌上,抬起头来,见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站在那里。男人的发行短偏分,肤质在昏暗的灯光下不太看得出来,但眼眉浓密而锐利,鼻梁高挺,下颌微方却不尖锐。
最重要的是男人的目光格外有神,显露出极强的攻击性和控制欲,倒是时下少有的硬朗风型男,放在古代也当得起一句丰神俊朗。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celine的单排扣外套,配合领口大开的同品牌衬衫,荆玉树看了也不禁眼前一亮。消瘦,修长,却不失强健,男人的身材和气质完美地契合了Hedi Slimane的设计风格,像是一把出鞘的唐刀,锐利而魅惑,丝毫不屑于隐藏自身的锋芒。
见荆玉树微微抬头打量着自己,男人自顾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伸出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与她对视着:“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喝这么多酒可不好。”
“哪里不好?”荆玉树面带好奇问道,表情特真诚的那种。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因为会被像我这样的男人觊觎。”
他的声音不是很有磁性的那种,而是一种压抑着的明锐和强硬,在说出“男人”两个字的时候,侵攻之意大盛,此时的他所散发出来的信号,是任何女人都不得不接收得到的,无论她喜欢与否。
荆玉树心底微动,知道这是个老手,她笑了笑,把扣着的书递到男人跟前。男人随手翻开,看了两眼又放了下来。
“这本书我没看过,也不感兴趣,你很喜欢读书?”男人毫不在意地说道。
观察着男人说话时的细微神情,荆玉树有些感叹。
这个男人好生自信,很多人眼中自身的所谓“缺点”,在这个男人眼中可能都只是无用的尘埃,同下午遇见的那个叫沈书言的小男生几乎是两个极端。
对于这种性格强势的男人,荆玉树谈不上喜爱,也并不反感,但她也不打算继续跟着对方的步调走。
所以她只是对那个男人悠悠说道:“我认为阅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体验一个个故事,品味书中人物与作者的每一段思想。不过这只是一种很常见的爱好,并不重要,我想说的是,这本书我已经看到第五篇故事了。”
说完这段话,又那个男人举起了手里的杯子,补充道:“然后,这是我喝的第五杯长岛冰茶。”
长岛冰茶与其说是茶,倒不如说是可乐柠檬味的烈酒,很容易醉人,在一般的清吧里,除非刻意买醉,否则男性都很少一口气喝下这么多杯——男人以为她只喝了两杯,用这个作借口过来搭讪,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喝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荆玉树的言谈气质远比容貌看上去的更加成熟,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但真与她交谈,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知性女子,有着远超年纪的沉静与淡然,甚至更加老道。
这样的女人往往自信且自我,不会轻易被什么事物吸引,心思极难以揣度。
男人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不太会应付这样的目标,知道自己有些看走了眼,对方不是那种寂寞无聊的小女生,这一次怕是没戏了。
想到这里,男人居然感到有些失落。作为欢场老手,他很懂得调整自己的心态,也很明白自己应该摆出的态度。他有些失落的原因在于,虽然此前不是没见过眼前这个女孩同类型的女人,女孩的年纪与她们相比未免显得太年轻了一些,尽管他不是那种一味喜欢青涩的男人。
不过失落可以,失态纠缠便不必了。男人知道自己无法猜到女孩的想法,在这次的游戏中已经出局,准备再随便聊几句就离开。都是来找乐子的,没必要让双方都不高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然后就在男人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就听到女孩用极平淡却也极直接的语气说了四个字。
“所以,约吗?”
哪怕男人在女人方面堪称见多识广,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也不禁惊而失色。
他常去清吧猎艳,也见过太多出来玩儿的女人。民间盛传酒吧里各类搅拌咖啡的暗号规则其实没什么价值。女人单独出现在这类场所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只要没人陪伴,直接过去搭讪就是了,看对眼了就酒店开房,没看上就各自分散,简单直接。
但哪怕再简单直接,交流或者说勾搭的时候也总要含蓄一些,点一杯淡酒,说些朦胧和暧昧的话。无论后续发展再怎么奔放狂野,前期总要隐晦一些,维持那一点源自社会性的自尊和体面。
哪有这么刚猛朴实发于本能直入主题的?
男人看着对面的女孩,见她目光平静,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懂女人了。女孩的态度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在女人面前一向强势,这时头一次被一个小姑娘以略带戏谑的眼神看着,无论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显得自己稍稍弱势了一些。
男人想了想,挑眉反问说道:“这个应该是之后由我提出的话题吧?”
荆玉树笑了起来,这个男人在承认自己弱势的时候都要想着反击。
她摇摇头,喝了一口酒,让酒精微微刺痛味蕾,咽下才又说道道:“我递给你书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喝了不止两杯长岛冰茶,你说错了。”
荆玉树放下酒杯,看着不明所以的男人继续说道:“你来找我,就已经对我发出想跟我上床的信号了,可是你对读书没有兴趣,没办法继续展开话题,而正巧我也想和你上床,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理所当然的,你觉得呢?”
男人这下彻底怔住了,他身体前倾,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女孩,喃喃地道:“你说你想和我上床?”
荆玉树叹了口气:“是啊。我想和你上床,或者你不习惯这个说法?我想和你做爱,我想睡你,我馋你的身子,所以还是那两个字,约吗?”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荆玉树的态度并不是无礼的,更但不上冒犯。然而在他看来,女人天生就应该是弱势者,至少在他面前就应该是弱势者,女孩的姿态极大地挑战着他的自信和自尊心。
如果他读过女频总裁文,一定会躬身俯视着女孩,托起她的下颏,狠狠地告诉她——女人,你是在玩儿火!
然而男人终究不怎么爱读书,所以他只是双手撑在桌子上,让酒桌发出不堪重荷的吱呀声,以极近的距离地看着荆玉树那张无比精致的面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很想肏你,所以那就约吧。”
荆玉树近看着男人的眼睛。这个距离下两人的脸贴的很近,她能感受到对方有些粗重的呼吸,是因为愤怒?
无论男女,总有一些人认为女性在男性面前表现得弱势一些是理所应当的,甚至是必须的礼貌,但她不在乎,倒是对方身上隐隐传来的血腥味道让她觉得有些在意。
血腥味道当然不是气味,对方身上的气味只是某个不知道牌子的古龙水,这血腥味道是一种气质,来源于难男子面部肌肉和眉眼的细小牵动,这股血腥味被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她见过类似的人,或许也很难察觉到吧。
有意思,都市兵王与霸道总裁的混合体?
荆玉树笑了笑,右手食指指腹轻轻点在对方的唇间:“小心点,桌子压坏了还得赔。”
男人无奈。他很想说老子赔得起,但也知道这种话实在非常幼稚,荆玉树八风不动的淡定姿态让他感到无所适从,只好坐了回去,却依然狠狠地看着女孩:“怎么约?”
荆玉树忍不住一笑,这话与其说是约炮,反而更像是在约架…
不过荆玉树也不想彻底惹毛这位优质炮友,笑容一绽即收:“你住的酒店离这里远吗?”
男人终于怔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特别到让自己不爽的小女孩怎么知道自己是住酒店的。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荆玉树微微一笑,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我猜的。你的普通话很标准,但有济南口音,也不是京腔,说明你不是北京本地人,看你的发型和衣着,对自己和对生活的要求很高,但我刚才注意到你唇上的胡须,不是刻意蓄的,而是还没有刮,所以我猜你是来北京公干,但忘了带剃须刀,又不愿意随便买一个凑合。我说对了吗?”
听着女孩款款而谈,男人忽然察觉到自己的下面有些硬了。他一定要在床上狠狠地征服这个女孩,尽管他很清楚对方所求的或许正是这一点。这么想着,男人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剧烈地跳动起来,但他的表情反而恢复了正常。
“步行五分钟,五星套房,窗宽五米。”他说。
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荆玉树看着那个面不改色,但身体却愈发显露出高度攻击性的男人,心想原来这句话用来形容性事也很贴切啊。
“那就走着。”荆玉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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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还是没肉。
不过这两章写得很快,下章最迟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