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刻,第二名报子十万火急的前来报信。
“报刺史,两万唐军在先锋鲁直的带领下,直接穿长沙而过,向朗州而来!”
“什么!?”张少敌大惊失色。
“那边镐的帅旗呢?”
“回都指挥使,边镐的帅旗在长沙城中未动,但除了鲁直的前军外,唐军的左军,和右军似乎也有整顿出发的样子”
“再去探查”
“是”
朗州距离长沙不过二百里地,强行军的话,两日便可到城下。
鲁直又是边镐麾下爱将,素来以打仗敢不怕死而著称,他带大军而来,意图可想而知。
“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啊”马希甲冷笑。
“刺史,这该如何是好?”张少敌问道
“还能如何,眼下除了整顿兵将,做好作战准备外,还能做什么?”马希甲脸色阴晴不定
“诸位,追随本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事到如今,只有放手一搏,那鲁直来了,我自与他交涉,然而交涉能否成功全看诸位的军威是否足够威严,倘若能让唐军知难而退是最好,否则少不得也要鱼死网破一番了”
“是!”
三日后,鲁直的前厢军已经在朗州城下扎营,因为行军速度快,重型的工程器械都没带。
面对紧闭的城门倒也一筹莫张。
他让手下去叫门。
对方却说碍于天兵威严不敢开门,只有请边大将军前来一叙。
他们的要求很快得到满足,两日后,边镐的帅旗也出现在城下。
只是帅旗出现后,边镐却并不派人进城,却将麾下三万大军,一字儿排开。
和鲁直的前锋军不同,边镐带来的大军中有不少工匠,此刻已经开始在山上到处伐木了。
至于砍木头到低做什么用?
大家心知肚明。
李煜也在随着边镐来到朗州城下,在占领长沙后的几天里,边镐要求李煜再炼出些火棉来。
这样万一和马希甲谈判不利的时候,一把炸塌城墙,大军一拥而上。
雄武军在马楚的作战行动就完成的差不多了。
当然暴力并不是首要的选择,马希甲之前可是向南唐上表称臣了呢。
而且双方是盟军一块儿攻打马希丁,眼下二话不说直接攻城,吃相也未免有些难看。
按照后世的话来讲,这马楚攻略实在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
加上有了之前伐闽的教训,边镐也越发谨慎起来。
边镐让人砍树造攻城器械,这是明修栈道。
另外还派了几队士卒开始偷偷摸摸的挖掘隧道,是为暗度陈仓。
朗州城内外气氛紧张。
最终马希甲忍不住了,如此对峙了五天后,他派人前去向边镐问安,顺便探探口风。
结果却连边镐的人影都没见到,鲁直出来见了这个使者就四个字,“开城,投降”,随即便着人将这使者扔了出去。
马希甲听完使者的哭报后,气的拍桌子大骂。
好不容易得来的兵权怎么可能交出去!
随即又陷入惶恐中,“张指挥,这边镐接下来只怕是要攻城了吧,那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也只有拼死一战,拼着性命给伤其一指,让他们知难而退,否则不战而降,终非男儿所举”
“指挥说的是,袁某这就去整队队伍!”
待到众人都已经离去,房间内只剩下马希甲与张少敌两人时,后者反复踱步,眉头紧皱。
“指挥,这是?”
“属下以为此事蹊跷啊”
“蹊跷?”
“正是,刺史请看,这次派人前去,连边镐的面都没见到,只有鲁直说要我等投降,这固然可以说是边镐不屑于见我们,但反过来讲,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边镐本人没有这个意思呢?”
“嗯?你说边镐出事了?不不不,这不可能”马希甲连忙打断自己的胡乱联想。
雄武军是边镐一手打造的,其本人也是李璟的心腹,怎么可能出事。
“既然边镐无事,那他只遣鲁直出来说话便耐人寻味了。朗州的军备城防与长沙不能比,边镐占领长沙后,马希丁手下的那些禁军只怕也都被他编入雄武军中,唐军在攻城器械上向来独步天下,倘若真要动手的话,刺史以为我们能守得住?”
“确实,倘若真动手,朗州能守住七日已经是奇迹”
“所以,边镐在能打赢的情况下却悬而不攻,只是让鲁直出来放狠话,这究竟是为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中……
“养寇自重!”忽然二人同时叫了出来,随即面露喜色。
……
“什么,你说这丹药还得等好几天?”大帐中边镐冲着李煜龇牙咧嘴。
“节帅,节帅,这非是我不愿意,此但炼制起来本就需要十日,且需天晴方可,你看这天连日阴雨,我也没办法啊”李煜哭丧着脸。
本来黄铁矿还原过程就需要十天左右,这是最吃时间的一道工序。
随后在浓硫酸硝酸里浸透的火棉,要在太阳底下晒干才可以使用。
“就不能用火焙干?”边镐瞪着眼睛问道。
李煜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位节度大将……
“呃,是了,是本帅想岔了……”边和尚少见的老脸一红,手间的佛珠盘的更快了。
火棉当然不能用火来烘干,那玩意可是碰到点火星就要爆的。
边镐不是不想强攻,但马希甲这个事情实在是有点微妙。
毕竟人家是正式向李璟称臣的,虽然有错,但一言不合就大军攻城,这事情传出去后让圣人以后怎么做人?
其次,边和尚不是白叫的,虽然打仗时候也是不顾惜人命的主儿,但在战前准备时,却本着能不打就不打的想法。
见到火药的威力之后,边镐一连几天都没睡好觉,晚上就在琢磨怎么好好利用这玩意的巨大威力,把朗州给弄下来。
在攻击长沙时,边镐已经派了几个细作混入朗州成,摸清了马希甲刺史府的位置。
所以边镐就在琢磨,挖条小地道,通到刺史府下,随后一声“大唐至大”,送马希甲和马希丁兄弟团圆,群龙无首之后,再象征性的发动一次总攻,占领朗州便会变得非常方便。
孰料人有千算不如天一算,而且连日的阴雨也让地道的挖掘变的很不顺利。
至于不见使节,还真是因为边镐在甩脸色……
就这样前后拖了二十日,这天却还是不见好转。
而双方却处于一种诡异的对峙状态。
然而,边镐大营中的气氛却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