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３

  餐厅内，三个人坐在椅上，各个神情复杂。
  「陆琛大学了呢。」宋仪萱瞇眼浅笑，「还能适应吗？」
  「嗯。」他点头，「学姐呢？过的好吗？」
  「台南好热。」她道：「你看，我都被晒黑了。」说完，她伸出手臂。
  魏陆琛看了一眼，微笑。「真的黑了。」
  「钧祐呢？」宋仪萱转到一旁皱眉的莫钧祐，「过得如何？」
  「跟陆琛一样。」莫钧祐耸肩回答：「上大学混更大。」
  「这小子交女朋友了。」魏陆琛补充。
  「喂！」
  「咦？！」宋仪萱惊讶，「是谁是谁？」
  他们两人互看一眼。
  「宓乔姐。」魏陆琛说，眸子深了一下。
  「乔姐姐？！」宋仪萱惊呼，「怎么会？！」
  「很奇特，就这样撞在一起了。」莫钧祐苦笑。
  「乔姐人很好。」宋仪萱点头，「你得好好照顾她，我原本很期望她能变成我大嫂呢。」
  说到她，魏陆琛问：「宓乔姐为什么会跟学姐的哥哥分手？」
  「哦，其实是乔姐自己跟我说的哦。」宋仪萱说。
  「不是学姐哥哥？」莫钧祐皱眉。
  「不是哦，我哥还很喜欢她。」宋仪萱苦笑：「但有些事说不来呢。」
  「乔姐那时跟我说，她跟我哥相处有点困难。我哥专注眼前事物，无心顾她。但还是爱着乔姐姐。」
  「但乔姐姐很容易乱想。」她说：「她也明白自己情绪容易激动，所以决定放开我哥。」
  「看不出来阿......」莫钧祐低声喃喃。
  「看不出来吧？但女人心就是这样呀。」宋仪萱脸色黯下。
  「尤其是碰到那种情况的人。」
  魏陆琛没有漏掉那句话。
  「哪种情况？」
  「我还有跟乔姐姐联络，我想，她跟我说住在她家的孩子，就是陆琛吧？」她微笑问道。
  「嗯。」他应答。
  「那你就自己去问乔姐姐吧。」她说：「我之前去过乔姐姐家一次，那时他们家人发生争吵，而我突然听到的。」
  之后其他的同学也陆续到达现场，三人就没再说话，投向许久未连络的同学谈话内容。
  大约在四点半结束聚会用餐，有的人提议要去唱歌庆祝，有的人说要去打保龄球。
  「学姐要去吗？」魏陆琛问。
  「没有，我不适合那种地方。」宋仪萱咧开嘴，「老了，小脑有障碍呢。」
  听懂她的意思，魏陆琛也笑，「我也是。」
  「那要去哪？」莫钧祐问他们：「时间还算早耶。」
  「花店？」魏陆琛说。
  「那家花店已经结束营业了。」宋仪萱淡道：「歆歆姐怀孕，店里没人营业不行，所以就关闭了。」
  两个人抿唇，那里曾是特有意义的地方。
  也消失了。
  宋仪萱浅浅笑着，睨一眼魏陆琛和莫钧祐。
  「有话想跟我说吧？」宋仪萱啟唇，「找地方聊聊吧，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们说哦。」
  两大男孩互看，没排斥的点头。
  语毕，两人跟着宋仪萱的脚步，消失在街区......
  ╳╳╳╳
  「这是......」莫钧祐喃道。
  他们走到莫钧祐和白宓乔来的公园。
  「你们两个又变高了。」宋仪萱站在他们面前，手量量自己的高度，然后移到他们身上。
  「学姐......」莫钧祐说道：「是你们要谈，我不在范围内。」
  「钧祐也算当事人呀。」宋仪萱说。
  「其实钧祐跟我告白我还满开心的说。」宋仪萱咧开笑嘴，偏头，「不过那时我已经有陆琛了。」
  「学姐......」莫钧祐红脸，「别再说那件事了啦。」
  「谁叫你那么幼稚，只想争输赢。」宋仪萱一眼看穿莫钧祐，「我来也是要教训你。」
  莫钧祐转头不说话，魏陆琛瞥了莫钧祐。
  「你们聊吧。」莫钧祐说。
  「就算学姐这么说，我在这也很难让你们放下心说话。」莫钧祐微笑。
  「而且，既然是我们两个没有说明白，那就等陆琛过来找我再说吧。」他说。
  「还要我特地去找你？」魏陆琛挑起一边眉，「不知是谁先点燃导火线。」
  「阿随便啦，你们两个加油，我去打电话给宓乔姐。」莫钧祐快速说完，就跑向另一头。
  「这小子......」宋仪萱无奈，看了一眼魏陆琛。
  「走吧。」魏陆琛说，指向旁边：「那里有椅子。」
  两人坐下，却不知谁要先开口。
  一段时间过去，魏陆琛决定自己先闯进敌营。
  「学姐那时说的是真心话吗？」
  「陆琛觉得是吗？」宋仪萱问他。
  「不是。」他摇头。
  「学姐在隐瞒什么。」
  「聪明。」宋仪萱浅浅微笑，「当时我真的是有瞒你一些事。」
  「学姐，那为什么你当时......」
  「思绪复杂的是我，等我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时，我已经哭着离开校门了。」她闭眼。
  「但我问的全都是真的。」她张眸，看向陆琛，问他：「陆琛，你的想法呢？」
  「我真的喜欢过魏陆琛这个人，很喜欢很喜欢过，他是我最重要的回忆，是我回忆里最重要的一块水晶碎片。」宋仪萱微笑。
  「但陆琛呢？」
  「陆琛你，是真的喜欢过宋仪萱这个人吗？」宋仪萱说。
  「我看到的陆琛，心思总是往另一方飘去。」她道：「而且现在更明显了。」
  「我？」他摇头，「我是真的喜欢学姐。」他信心十足，自己真的喜欢过宋仪萱。
  「是吗？」宋仪萱淡笑。
  「那陆琛，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现在？！」魏陆琛震一下。
  「嗯，既然陆琛这么喜欢我，那现在呢？」宋仪萱笑意更深。
  「我......」
  「陆琛。」
  「你现在想到的人，是谁呢？」宋仪萱瞇眼含笑。
  魏陆琛身体僵硬。
  魏陆琛！给我起床！
  欸魏陆琛，我肚子好饿，今天换你下厨好不好？
  我要吃陆琛牌招牌虾仁炒饭！
  萝卜真的很好吃，你吃一口看看啦！
  你这臭小鬼！
  魏陆琛嘴巴僵持，张开的嘴顿了又顿，无法出声。
  一年里不断听见的声音，早在不知不觉中，灌近他的日常生活一部分。
  太过渺小，使他没有察觉。
  「你发现了吗？」宋仪萱问。
  魏陆琛只是看她。
  「日久生情。」宋仪萱说：「菜市场的老闆娘曾经跟我说过。」
  「听到你跟乔姐姐同居的事，我就明白了。」宋仪萱勾起唇。
  「陆琛，你是不是喜欢乔姐了？」宋仪萱说。
  「如果真是喜欢，你要不要比看看，宋仪萱和白宓乔，哪个佔的成分最大呢？」她又说。
  魏陆琛神色难看，他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宋仪萱。
  「学姐......我......很抱歉。」魏陆琛沉下眼皮。
  「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等待你。」他说出自己的内心话。
  「我不定时会回去学校，一直想着，等你回来，再叫我臭学弟。」
  但事与愿违，当他搬近白家，一切都不是他所能预料的。
  「乔姐姐真的很好，真的、真的。」她说：「你也看出来吧？钧祐他，不是真的喜欢乔姐。」
  「他还是想跟我比较。」魏陆琛答。
  「那你就光明跟他对决呀。」宋仪萱咧嘴，「让他知道魏陆琛的魅力有多深。」
  「我不知道乔姐姐对你怎么想的，但我觉得，如果是魏陆琛一定可以。」
  「像我就是个例子。」她打趣，给他信心。
  「学姐，几年没见，你变成熟好多。」魏陆琛也笑了，「以前还在大马路汪汪叫。」
  「欸，我成长很多好吗？！而且我不是狗！」宋仪萱推了他，「你还是一样欠揍，臭学弟！」
  魏陆琛笑开了。
  以为会尷尬的见面日，居然比他想的还要美满。
  几年后，也听到自己怀念的称呼，算不错收穫。
  「乔姐姐人呢？」她问：「好久没去打招呼了呢。」
  「在高雄，跟家人去玩三天两夜，后天回来。」魏陆琛说。
  「啊？我才从台南上来她就下去囉。」宋仪萱拧眉叹气。
  「等她回来再去找她阿。」
  「没有，我今天就要回台南了。」她说：「我下去时再打通电话也可以。」
  「学姐要回去了？」他一愣，「这么快？！」
  「嗯阿，我是偷跑上来的。」她吐舌。
  「看来学姐也没有我想像中那么成熟。」魏陆琛惋惜。
  「欸欸欸你说什么？！」宋仪萱蹙眉瞪着他。
  魏陆琛心想着。
  宋仪萱跟白宓乔其实挺像的。
  不管是谈吐，还是动作，感觉就是两个宋仪萱、两个白宓乔。
  可是，白宓乔的影子却是最深沉。
  也是最令他悸动的。
  「学姐现在有男朋友吗？」他随意问她。
  「有呀。」她一脸奸诈回答：「型男唷。」
  「嘖，明明就我比他好很多。」
  「谁理你阿？我现在可是跟他甜蜜蜜的很，少来碍事，快去抢走乔姐姐。」她又命令他：「我要当伴娘！」
  魏陆琛漾起了微笑，宋仪萱的模样惹他笑出声音。
  追她吗？魏陆琛反问了自己的心。
  发现渴望很深。
  他暗自心酸叹了下。
  原来自己是这么飢渴的动物。
  白宓乔......你可害惨我了阿。
  魏陆琛心底夸张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