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把外搭往上拉了一半,门就开了,她没有太惊慌失措,只是按部就班把衣服穿好,才从床上扭回身看他。
“丛安睡了?”
“睡了。”
“那他今天还睡得快,平时还得作妖一阵。”
“应该是今天玩累了。”
就这么两三句话,周景维已经从门口走到床边,若无其事的坐下。
阮想不知道他的意图,才要询问,周景维却眼尖的从她腿边,拿过药膏,
“要不你躺下吧,我给你上药,背上你看不见。”
阮想一听,眼睛半眯皱眉,
“你刚才偷看了?”
周景维已经开始拧药膏的盖子了,
“就是刚才不偷看,下午的时候也看到你背上的红点了。”
夏季里,北方的蚊子和南方的蚊子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海城的蚊子真的是又野又毒,刚开始被叮的时候还是个小红点,这会儿,已经红肿成一大片。
阮想背上实在是痒的不行,但是让他上药,又有些被占便宜的感觉。
“想想,多少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现在帮你后背上药,算不得什么吧。”
周景维本来只是想表达的意思是,两人曾经那样亲密无间,这一点点肌肤接触,她可以不防他的。
“难道,你心里有鬼?”
阮想噌一下把外搭拉下来,露出背部的一大片皮肤,嘴上念叨:
“你才心里有鬼。”
阮想的话音才落,挤了药膏的手,下一秒就触在阮想的肌肤上,然后缓缓涂开。
她一部分头发还披在背后,周景维用未抹药的手,帮忙把她的头发顺到她的身前。
他低头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就落在阮想裸露的背上。
阮想暗想,真是个心机boy。
阮想感觉被蚊子叮的地方药都涂好后,后背却被同样温热的躯体裹住,周景维的手,轻搂在她腰间。
阮想大脑第一瞬间想的不是被周景维吃豆腐,而是,
“你这样,我的药白抹了!”她说。
周景维没说话,反而是连带着阮想一起躺倒在床上,以背后相拥的姿势。
“周景维,你别得寸进尺啊,赶紧松开。”
阮想语气有些冲,要从床上起来,这会儿要是不禁止,一会儿要是那啥上脑了,岂不是要上天。
“让我抱抱你吧,我好久都没抱你了,想想。”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乞求和委屈。
阮想只觉是自己多想了,但周景维的动作也仅仅止步于此,只是简单而又亲密的拥抱。
不对劲,不对劲。
阮想察觉到了周景维今晚过来的情绪,谈不上沮丧,但似乎是比往日要低沉一些。
两人静静的维持着现状,阮想在考虑了一阵后,主动转了个身,和周景维相望,变成面对面的样子。
“你,怎么了?”
她看着他的眼眸,肯定了他必然是有心事。
周景维抬起手,从阮想的眉角往下若有似无的轻抚,然后停到脸侧。
“对不起。”他轻轻道。
这一阵子周景维实在是说了很多次对不起给阮想,阮想知道那每一次都也是出自真心。
但是眼下听见的,似乎,和之前的,又不太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
阮想又问了一遍。
周景维把阮想再往紧的搂了搂,下巴抵在阮想的发顶,阮想这下就看不到他的脸了。
“幸好,幸好,老天眷顾我,你还活着。”
阮想听得云里雾里,
“废话,我当然还活着。”
“我不知道你生丛安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情,和你的爱比起来,我才发现自己爱的有多么狭隘和自私。”
阮想这下才悟了,
“你刚才找苏凉了?”
“嗯。”
阮想这下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本身就不是卖惨的人,尤其是面对周景维。
希望他能因她的柔弱珍视她,却又不想因她的柔弱看轻她。
只不过也是最近,她逐渐意识到,这二者矛盾的存在,是她对自己的轻视,也是对周景维的轻视。
轻视自己不够好,也轻视了他的爱。
“没有告诉你丛安的存在,是怕我们的结局会重蹈覆辙,伤了丛安,所以才迟迟没有给你说。”
周景维当然猜过阮想隐瞒的理由,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倒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对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没有给你充足的安全感,在这段感情里。”
阮想怕再往深的聊,就要让她做出选择,眼下的日子,已经够好了。
她避谈了感情的事,只是另外说:
“其他的就不说了,至少你和丛安还是有些缘分的,他能有你这段时间的陪伴,已经很开心了。”
周景维缓缓放开了阮想,坐了起来,
“不会只是这段时间的,你和丛安,我会一直在你们身边的。”
阮想还要起身,却被周景维按了回去,
“不起来了,你早点睡吧,我也回去了。”
今天晚上,天气很好,每个人身边无病无灾,周景维没有要过夜的理由,阮想当然也不会挽留。
阮想便也听从周景维的话继续躺下,由着他关灯离开,留下一屋寂静与黑暗。
第94章 惊慌
周景维走后,阮想本来也是要睡了,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件事好像给忘了。
不过也没折腾太久,她就知道是什么了。
开了台灯,把手机拿出来去看吴清明外网的社交账号。
她自己只是平时会浏览一些和行业相关的内容,还从未关注和查看过吴清明的账号。
她也是随意浏览了一番,就在一些照片里面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再回想起周景维之前说过的一些东西,她轻而易举就一一对应上了。
在英国的时候,阮想也是有意隐藏阮丛安的信息,即使是在英国,一个中国女孩未婚生子,在职场和学业环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非议。
吴清明和苏凉都深知这一点,在平日相处的时候,都不会拍丛安的照片上传到网上,以免惹起事端。
阮想看到吴清明几次提到的某人,知道指的是阮丛安。
但是,如果在周景维不知道阮丛安存在的前提下,看到这些博文,是会朝暧昧关系的方向去想。
将心比心的时候,阮想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怪不得对她做的鸡肉有那么大的怨气,哼,鸡做错了什么。
此间事了,阮想才踏实躺下睡觉。
隔天周末,天色泛白亮起,整个城市的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包括阮想。
她迷迷糊糊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呼喊,刚开始只觉扰人清梦,不予理会。
但是那一声声的呼喊并未停止,扰的阮想一部分脑细胞逐渐苏醒。
她好像听见,什么十一楼,着火啦。
阮想脑子还没全部清醒,刚开始还只听见11楼,想着自己也是11楼,怎么了。
再最后反应过来说是着火了,她立马坐起来,赤脚去客厅查看怎么回事。
她打开客厅的窗户,外面的声音还在喊着,等她全部听清楚以后,才晓得怎么回事。
阮想半旧的高层小区里,自己住的这栋楼,和旁边的一栋楼,挨的非常近。
原是阮想这边楼上的住户,看到对面一栋楼11楼的某家住户厨房在冒火焰,且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本来夏季高温,最近发生火灾的新闻层出不穷,和她隔了两个路口的一个小区,前几天就因为失火死了一家三口。
阮想这边的视角,看的很是清楚,她这也是生平第一次离火灾这么近。
她这栋楼的人,也有除了阮想被吵醒的人,报过火警后,都帮着喊着,让对面楼上的人赶紧醒来,趁火势还能控制住,赶紧离开。
发生失火的家里,好像没有人,火一直烧着,然后砰的一声,玻璃被烧碎炸裂了,这声爆炸声,阮想也全部听见了。
她原本就有些害怕的心里,此时更为惊慌。
如果厨房的天然气管道也一同爆炸,会不会也波及到她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