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都市 > 我不是受虐狂(虐男 BG NP GL 友情向) > 林轻央珏线·劳拉之死1相见她带着秘密2相识
  [劳拉,锈湖游戏人物之一,死亡时玩家评论,像带着秘密一样静悄悄死掉了。故生出灵感,将林轻的故事命名为劳拉之死。]
  1 相见 她带着秘密
  不知名的日记
  2023.1.16 阴 外国语中学
  我提前来看了转学的中学,还不错,比以前的漂亮。
  只要能离开以前那个地方哪里都是漂亮的。
  我不想上学,但是已经休学过了,妈妈爸爸不允许。
  他们说我在逃避,要勇敢面对才可以。
  面对什么呢,妈妈,爸爸。
  远离不也是一种面对,凡事并不只有重复遇见重复回忆到麻木、到无感才是面对。
  我是人,我有正常的感情,我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我真的到了你们说的那个状况,我和丧尸有什么不一样?
  好吧,我早就死了,没关系,就按你们说的来吧。
  我看见了那个人。
  很久没有人像她一样只是带着欣赏和平静的眼神来看我。
  我喜欢这样的眼神,我是别人的风景。小桥流水是我的风景。
  大多数时候我不喜欢任何人的注视,那会让我感到恐惧,我只想从别人的视线里逃离。
  任何的眼神都会让我恐惧,好想就此凭空消失,或者一个人一直待在只有我自己的地方慢慢死掉。
  她的眼神,我不害怕。
  可能因为是女生?
  总之她看着我睡着了,我的腿也麻了,好冷,要不要叫醒她呢……
  算了吧,我不是很敢和别人说话。
  着凉了怎么办,我把我的衣服给她吧。
  希望还能再见面,不要很坏地对待我就好,一面之缘也是缘,有眼缘的话希望再遇见之时她能喜欢我。
  我还是很孤单的。
  央珏遇见林轻的时候,是在冬天。
  学校里有假山和小桥,顶级的学校总是用更多的钱来建设风景,取悦人的精神。
  央珏就在那里看到了林轻,她脱了鞋,一只手拿着两只鞋,两只手半垂落在空中。
  好像在拥抱风,又好像没有,更像在风中感受自己,试图成为风的一部分。
  是一种难以理解的顾影自怜。
  她整个人被空虚感包裹,央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看到了假的存在。
  很难形容那种整个世界都被她的空虚包裹的感觉。
  她,看上去就是由难过组成的。但是很奇怪的是,她转过来看央珏的时候……
  笑了。
  她笑了。
  央珏确信那个笑容一定很有感觉,是电影导演毕生追求又拍不出来的艺术与破碎。
  但是央珏之后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笑是怎么样的。
  冬天的阴天很多,上海也不例外,阴霾笼罩的天空下,央珏也说不清她为什么看不到那个笑容。
  也许是因为那天的天气,更有可能的是,因为林轻本人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浓烈悲伤与空虚感染了身边的一切。
  因此人只能看到她和感觉到她的磁场,而无法真切看清她的五官。
  林轻,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她似乎随时会随风飘走,带着秘密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时间静悄悄地死掉。
  这就是央珏对林轻的全部印象。
  那个像风一样的女人,随时有可能会静悄悄消失的女人。
  总之林轻光脚在那里站着,看水,央珏坐在一边,看林轻。
  央珏想问林轻冷不冷,但是想了又想,又觉得实在没有问出口的必要。
  观自在,不语。
  不语观自在,低眉事菩提。
  央珏靠在那里,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醒来时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身边放了一张纸条。
  凌乱的字迹无章法地点落于纸张,她似乎是垫在手上写的,有戳破的痕迹。
  上面是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谢谢你陪我。
  不用谢的……央珏怔怔看着字条和带着酒精衣服的外套,才确信这不是她的一场梦。
  周公梦蝶,蝶梦庄周,梦境固然美轮美奂,醒后不免惆怅万分。
  还好还好,是真的。
  2 相识 我只是轻轻注视你,带着不为人知的柔情,有些多余的爱意
  【林轻的日记
  2023.3.29 晴 学校
  天气很温暖了。
  今天,会来找我说话吗?央珏。
  什么时候才不只是在角落里观察我呢,可以光明正大观察的。
  我不介意。
  快来吧,主动才有故事,我比你更加胆怯,快来吧。
  我期待和你闯入彼此的眼眸。】
  高二下学期开学,央珏见到了林轻,她被老师领着来到讲台做了介绍,在讲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央珏才知道她叫林轻。
  轻,是重若泰山,轻如鸿毛的轻。
  很适合她。
  央珏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无限的好奇,但单人单桌的制度让她们并不方便沟通。
  央珏去找了老师打听林轻的情况,老师信任央珏的为人,告诉她林轻是因为校园霸凌以及和邻居的某些不愉快所以转学来了。
  以前成绩很好,后来因为霸凌休学了。
  再然后学习就有点跟不上,所以为了补上成绩和远离霸凌的环境,林轻就转学到了这里。
  听到这儿央珏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下手指,想不到是谁会去霸凌这样一个人。
  也对,霸凌没有理由,文艺作品需要逻辑,但是现实不需要。就是想,所以去做了,善恶都无来源,也无界限。
  人很复杂,林轻是复杂的人中复杂得很特别的那个。
  央珏很难不去注意她。
  下意识地就会被吸引,想追随光线去注意那个人在阳光下白得透明的脸庞,似乎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乘风而去。
  她太苍白也太瘦削了,瘦得能看到手臂的骨头。衣着优雅,但是那种精神精力的匮乏并没有因为物质的优渥得到了滋养。
  也只有在阳光下她才像个人样,有了点温暖的感觉,不像是太平间里刚刚死去的尸体标本。
  央珏很多次想要触摸林轻,想体验她的体温是否温暖,手掌又是否温柔。
  爱是想要触摸又收回的手。自习课上,央珏透过窗户玻璃观察林轻模糊的影子的时候,想到了这句话。
  她们并不熟悉,除了冬天的惊鸿一面,并没有什么相处的机会。
  出于想要待在不近不远的舒适区也好,出于胆怯靠近也罢,总之央珏就这样默默观察着林轻。
  有时候林轻也会发现央珏窥探的余光,可是她不在意,就只是冲央珏温和地嬉笑,然后继续去做自己手头的事情。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和那个央珏没有探索过只从别人口中听闻的林轻一样,独来独往,微笑着低头穿梭走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
  但是央珏也知道了很多,比如林轻喜欢看着夕阳发呆,喜欢观察看起来开心又爽朗的青年,喜欢别人身上和她绝缘的开朗。
  喜欢看一本叫做《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书,看了很多遍,看书的神情带有一种央珏不解的哀愁。早餐喜欢吃鲜花饼,最喜欢玫瑰味、紫薯味、茉莉味。
  喜欢看各种各样的数学题,对解谜游戏和数学计算情有独钟,理科很好但是文科总有一种奇怪的难以下笔的病症。
  数学常常满分,是和晏若为比肩的天才,文科语文则常年空着作文不写,正如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善言辞。
  英语卷上也有大片的空白,可是央珏明明见过她一口流利的英文和满分的随堂英文试卷。
  这是一个身上到处都是谜团的女孩,央珏痴迷于去解开。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起林轻的事情,因为不知道从何谈起。
  如果说林轻本身是谜题,是最复杂的数学和其他学科相结合的综合性谜题,那么试图窥探真相的央珏陷入的就是谜中谜。
  央珏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当好奇心驱使她打破旁观的屏障去和屏障内的人物对话,那她就已经是其中的一员了。
  央珏已经没有办法当一个完全的旁观者了。
  她决定入题,去自发探索想要的一切。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恰好央珏善于等待。于是第一条线索就会在某个偶然的时机悄然而至,为央珏打开通往林轻内心的大门。
  央珏一直充当锁门和开门的角色,因为要经常等晏若为下晚自习,所以习惯在学校里完成所有作业,直到晏若为好。
  很巧,林轻也不是一个喜欢回家的人,往常只有央珏一个人孤身导致沉寂的教室有了特别的气息,类似于二人世界的神秘时间是央珏一天最期待的时刻。
  她有些不为人知的庆幸和欣喜,这给了央珏更多观察林轻的机会。
  庆幸自己不回家,林轻不回家。欣喜这安静的夜晚由她们两个人共享。
  心怀不轨的人偷渡到意料之外的宝物,窃喜深藏于心。
  央珏似乎理解晏若为暗恋的感觉了。
  她们会在教室待到很晚,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彼此陪伴了吧。
  直到那一天,央珏等到了触碰的钥匙。
  路过林轻去教室后面扔垃圾的时候,林轻的桌兜里发出了并不明显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央珏习惯性地低头去捡,比林轻的手快了一步。
  是一个药盒,掉在地上的时候看不清上面写什么,捡起来之后央珏无意瞥了一眼。
  【米氮平】。
  重度抑郁治疗药物。
  央珏愣住了,抬头对上了林轻沉默的眼。
  “谢谢。”
  这是林轻和央珏说的第一句话。
  “不用谢。”央珏回答。
  按照常理她应该若无其事地继续去教室后面扔垃圾,礼貌地对这一切闭口不谈。
  但是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匣子里的杂念奔涌而出,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锁不上了。
  央珏不甘心就这么结束,很巧,林轻也是。
  “我观察了你很久。”央珏的声音轻得像错觉。
  我知道。林轻说。
  她重新挂起无懈可击的微笑,好像眼睛里的愁绪和苦涩可以被标准的笑容掩盖。
  所以,你想要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所有的,你想知道的所有都可以,米氮平,成绩,还有我。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央珏。双引号在这里停止
  偷窥者小姐。
  她拿出了那本反复翻看导致已经烂掉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和一个厚厚的日记本,递给央珏。
  喏,这就是我的一切了。
  林轻笑着说:“相信你了,看了之后别对我做坏事啊,还有,记得还给我。”
  央珏就带着这两本几乎让她目眩神晕的东西,头重脚轻离开了教室。
  她没有管新信息提示的手机,在她眼里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比手中的两本更重要了。
  她趴在被子里,用手机灯光看。
  温暖给了她安全感,她深呼吸了很久,很多次,才打开日记本。
  只觉得心脏都在战栗。
  央珏几乎不失灵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快走开,快放手,你要完蛋了,你要摊上大事了。
  可是这一次央珏没有听,她还是翻开了那本日记。那本潘多拉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