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尘忽然就觉得她疯了,自己也疯了。
他心浮气粗地笑了声,含着她的唇说, “那有了怎么办?给我生么?”
可能是夜色太过绮靡浓稠。
祝云雀在那一瞬,真就失去理智地说,“我想要。”
想要你。
也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如果真的有, 好像这辈子她也没什么遗憾。
只是后面的这话还没说出口,陆让尘就被她勾出人生中最失控痴狂的一面, 再度动情地堵住她的唇。
于是那晚的后来, 终止在凌晨三点。
天色依旧像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下,有微薄的星光和月光悬挂在高空,隐隐透出一点苍茫的白。
被折腾得太厉害,祝云雀最终被陆让尘抱回卧室,就这么嵌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 天已经完全亮了。
时针指向快九点,祝云雀是被老柳打来电话吵醒的, 老柳说,“小祝啊,你怎么还没来上课啊,今天是请假了吗?”
“……”
祝云雀睡眼惺忪迷蒙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得有多迟。
好在上午没有她的课,老柳也只是担心她为什么不来,是不是生病了。
祝云雀闻言脸红了一瞬,看了眼此刻还将就在她小床上睡得正沉的某人,到底没实话说昨晚干了什么,只说睡过头,马上就去上班。
老柳还挺热心的,说,“不着急,反正你上午也没课。”
祝云雀听到这话稍稍放松,又看了陆让尘一眼,贪心地说了句好。
电话挂断,睡意也没了。
这会儿青天白日的,倒是能看清昨晚俩人有多疯。
沙发上,地板上,乱七八糟的,昨晚她身上的那几样布料也被扯得没法穿。
祝云雀看到,脸色微微一燥。
转念又想到这是某人干的坏事,就打消了收拾的念头。
只拿了换洗的衣物去洗澡。
水汽在逼仄的空间内氤氲着,浑身上下都残存着昨晚疯狂过的痕迹,就连那微妙的痛感也时不时地作祟一下。
祝云雀忍不住“龌龊”地想。
是忍了太久的男人都这样吗?还是因为两人是重新开始的第一次?
但转念一想,陆让尘八年都没碰过女人,只为等自己,心里又荡起说不出的悦然。
耳畔也再度浮现昨晚两人说的那些话。
陆让尘咬着她的耳垂,一遍遍命令她,让她不许再离开他。
怎么会离开呢。
祝云雀洗好澡,裹着浴巾站在镜子面前。
她看着面色难得红润又略显赧然的自己,心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陆让尘的。
只是她心里想得明白,不代表陆让尘就知道。
或许是昨夜太“操劳”,再加上连轴转了几天,陆让尘这一觉睡得尤为长。
长到他醒来的那会儿,祝云雀已经回学校了。
不大的家安静得过分,屋子里散发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淡淡馨香,让人上瘾。
家里的陈设也都和她人一样整洁干净,当然除了客厅,只有客厅凌乱得过分。
地上那一堆也都是他用过的,在阳光下显得几分有伤风化。
陆让尘眉梢一挑,眼睛里的那点儿惺忪一下就散了,嘴角挺痞地一勾唇,闷出一嗓子笑。
心说这姑娘倒是知道怎么刺激他。
也还好他等会儿就能洗澡,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弄。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早就不在家了。
倒是餐桌上,留了张便条和热过的早餐。
便条上写了娟秀的一行字:“我去上班了,你吃饭。”
不得不说,那架势,还真有几分睡醒了拍拍屁股就把他一踹的架势。
陆让尘心情不错地扯了扯嘴角。
把客厅收拾得规规整整后才去洗的澡,出来后又不紧不慢地把早餐吃了。
实话说,祝云雀做得不大好吃。
面包片煎得很硬,鸡蛋也很散,牛奶更是普通的袋装。
可奇怪的是,陆让尘就这么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明明他这些年都没吃早餐的习惯。
期间他还接了个电话。
俱乐部那边的,队里要去国外打网球联赛,他也要跟着去,傍晚就启程。
也是这会儿,陆让尘才想起这事儿。
他腔调挺懒的,跟电话那头的经理人说,“非要我去么?不去不行?”
那姑娘听到都无语了,说,“老大,你忘了吗,辉煌俱乐部的教练还想在国外跟你见一面呢,你不是想高薪把那老头挖过来吗?”
“……”
陆让尘搔了下鼻尖,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经理人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八卦兮兮道,“怎么,舍不得老板娘啊。”
老板娘这称呼取悦到陆让尘,他哼笑了声,说,“你倒是挺明白。”
明白他舍不得祝云雀。
明明昨晚温存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可这么快俩人就要异地,异地的时间还不短,陆让尘想想就觉得烦躁。
经理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赶忙拍他马屁说,“那还不简单,你让嫂子跟你一起出国不就得了,正好当旅游了。”
陆让尘却笑,“人家当老师的,你当是你有那么多自由时间。”
“……好吧。”
经理人也没辙了,只问他到底去不去。
陆让尘想了想,还是决定去。
毕竟国外那位教练他很想挖过来,而且现在和祝云雀复合了,也要做更长远的考虑。
他想到昨晚上祝云雀真情实感说的那句“我想要”,想着万一哪天祝云雀真怀了小小陆,他不也得提早准备奶粉钱不是。
大概有了目标,就能坚定决心。
电话挂断前,陆让尘到底让经理人给他也订了机票。
随后就给祝云雀报备行程。
只是不巧,他打电话的时候,祝云雀正在上课,手机亮起来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就把电话掐断了。
“……”
陆让尘看着被挂断的界面,气得嗤笑一声。
行啊祝云雀。
还真是爽够了拍拍屁股就跑。
-
那天祝云雀本来上午没课的。
奈何第四节课的时候,有个老师跟她窜课,她就只能提前去上,也因此挂了陆让尘打过来的电话。
挂了虽挂了。
心思却禁不住飘远。
想陆让尘这会儿在干什么,早餐吃了没,打电话找她有什么事。
于是午休铃声一打响。
她就直接宣布下课。
回到办公室那会儿,大家已经准备出去吃饭了,是她对面坐着的那位和她关系不错的物理老师提了嘴,说,祝云雀,你外卖我给你放桌上了啊,好几样呢。
祝云雀低头一撇,发现果然是。
她稍稍一愣,说,“谁给我点的啊。”
物理老师摇头,“不知道啊,就是他们去取快递的时候帮你一起拿回来的。”
见她这么说,祝云雀也没再多问,只低眸拆开。
吃的东西是她爱吃的肥牛双拼饭,甜点,和水果切,至于另外一包,则是药店送来的药。
看到复方炔诺孕酮甲片的字样,祝云雀心口一突。
物理老师就在这会儿凑过来问,“什么药啊,你生病了吗?”
“……”
祝云雀耳尖倏地烫了起来。
她摇头说没有,转眼就把那小盒药藏了起来。
等那老师和别人结伴走了后,她才偷偷拿出来,低眸看了两眼。
那滋味,就很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