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其他 > 【全职猎人】狩猎愉快(4P) > 月色x真美
  篝火在沙地上熊熊燃烧,跳跃的火光噼啪作响,被微风吹得摇曳不定。
  沙虫蜷曲着庞大的身躯,温顺环绕在篝火旁,叁人席地而坐,靠在它身上取暖休息。
  头顶星空璀璨。
  “《揭发塔雷克那混蛋到底在隐藏什么大作战》大成功!!干杯!!”
  拿酷戮豪迈地拍拍小沙,讲述在矿场他们是如何险象环生,一起阻止了差点发生的塌矿事故,当然矿难的起因是小沙太激动了,光想着吃吃吃。还有哈桑看到小沙当场晕过,拿酷戮只好让小沙暂时把他含在嘴里,警告它很多遍,这个不是食物。大叔醒来时又惊得晕过去了。也好,因为大叔昨晚一宿没睡,补觉了!
  乌奇奇忙着大笑和喝酒。挂在脖子上的面罩被笑喷出来的酒弄湿了。
  秀托用一句概括和她的二人行动:“全靠小乌,她非常厉害。”
  她举杯。“没错,夸我夸我!”
  “你不觉得头很沉吗?脸皮比小沙还厚。”拿酷戮按住她脑袋乱揉。
  秀托忽然警惕地纵身跳到小沙身上,张望四周。
  夜色辽阔,孤烟被风卷着盘旋升空,沙丘起伏如同静止的浪涛,而远处,是矿工们安睡的小镇,灯火稀疏。
  “咋了?”拿酷戮直起身。
  “你们刚刚有没有感觉到一丝杀气?”秀托像受惊的羚羊,不安地扭头,四处搜寻。
  “是你太敏感了吧。你们不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还是没人看守他们,放不下心?”
  “嗯……有可能。会不会有漏网之鱼?”
  “安啦,我经常这么打包他们,普通人无法挣脱的。”就连徒手能把人撕碎的乔尼都不行,乌奇奇保证道:“我们离镇子这么近,出了问题立马赶回去。”
  秀托脚后跟贴着小沙的肚皮滑下来,坐回他们身边,点点头。
  “怎么这么不开心?一惊一乍的。”拿酷戮扯扯好哥们比平时还苦的苦瓜脸。
  秀托想到塔雷克书桌上插满标记的矿源分布图,深深叹气:“总觉得,这只是开始。小沙今天的口粮有了着落,但总不能真把它当宠物圈养起来。人类会继续过度开采资源,沙虫的生存环境必然受损,逐渐腐蚀整条食物链,缺一环的恶果我们是常见的。”
  “说得没错!”拿酷戮兴奋地握住拳头。“生态管理才是我们的老本行啊!我们跟了师傅那么久,虽然学到的知识都是关于海兽的,但这些是相通的吧?我们可以通过研究沙虫和矿业,向协会递交方案。”
  乌奇奇冒出憧憬的星星眼。“把这里抢、咳,买下来,变成保护区怎么样?”在上个世界,遍地都是小精灵保护区。“可以请哈桑叔和其他矿工做护林员,反正他们工资一天才一百多戒尼!我来赞助。”
  “这种土地不是想买就能买下来的。”
  “哦……那怎么办?不是说钱是万能的嘛。”
  “你可真是个有钱的富婆,但门路是钱买不了的啊。我们先收集这一代动物的资料,看看矿业影响了哪些物种。”
  “找那个猎人大叔帮忙!!他不是会做陷阱吗?可以捕捉动物、在身上放标记。”
  “好主意!唔,但是放置和追踪标记物又是一道工序。”拿酷戮托着下巴,在脑中打算盘。“不过,我们也需要问问大叔跟整件事的关系,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个坏人!”
  秀托也用亮晶晶的眼神望向他们。没想到二人已经比他想得还远了,反倒是自己满头顾虑,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掏出笔记本,记录他们的对话,偶尔也添加自己的想法。“建立保护区是个好主意。据我以前调查,协会对于这一代的研究还很薄弱。我们就遵守科研流程,一步步走,用证据说服协会。”
  他们聊得兴起,有很多很多设想。情绪被带动的秀托终于跟大家干杯,抿了一口酒。喝不惯……拿酷戮笑他,替他喝掉了剩下的。
  习惯了互损模式的乌奇奇忽然间置身于一段互相欣赏和扶持的友谊当中,只觉气血畅通!
  一颗洁白的流星划过夜空,不一会,第二颗紧随其后,像是在呼喊她。
  乌奇奇深吸一口气,望向新的朋友们,说:“等理伯哥来了,我就该走了。”
  拿酷戮遗憾地咂咂嘴。“这里正要热闹起来啊,真不多待会?”
  “嗯……家里还有很多事。这次出来只是想给小沙找点吃的,没想到一晃已经多待了这么久,”乌奇奇张开手臂,用力抱了抱拿酷戮和秀托,笑得灿烂,“能遇见你们,太好了!”
  “可、可恶!”拿酷戮抬起手臂按在脸上。“干嘛这么煽情!又起风了!!嗷呜呜!”
  “哈哈,改天,请你们来我家做客!”乌奇奇看向夜空,和沙漠的很远处。
  “不行,你得先跟我们出海玩!”
  “比比看,是我先整理好家还是你们的保护区先建成!谁赢了就带另一方去玩!”
  “啊?收拾家还不简单?”
  “希望吧……”
  “说‘希望’的时候要铿锵有力,才对得起这个词!”
  乌奇奇挺直腰板,高声喊道:“是!我会努力的!”
  “这才对!”啪地一巴掌拍在她背上。
  她咳了两声。“实话是:说不定到时候小沙都生了好多娃,到处乱钻了。说不定到时候你们也拿到一星执照了。”
  “什么!!呜呜,我才没有被你的认可感动呢!!!一起为梦想努力吧!”
  面带微笑,秀托看他们嘻嘻哈哈,心有不舍,但刚好可以用这段时间好好成长,等下次再见面……
  “对了,小乌,在你走之前,我需要你帮我们建立和小沙交流的方式。”拿酷戮脱下鞋子,赤脚站在沙地上。“我今天想了半天,没有你翻译和它沟通太费劲了。它是靠震动来感知世界的,那么……”
  他在地上踏出不同的节奏,跺脚,滑沙,然后拍拍那条吃饱饭懒洋洋的大虫子。“跟它说这个代表过来,这样代表下去,还有……”
  小沙磨磨唧唧地吼了一嗓子,拿酷戮叉腰吼回去:“不许偷懒!精神点!不然宰了你啊!”
  “你冤枉它了……它说记住了。”
  “啊?!哦哦哦!对不起啊!!”拿酷戮连连鞠躬。
  “吼!!”
  “它说你再威胁它,它吃了你。”
  “好啊,皮硬了是吧!”拿酷戮在小沙脑袋上揍出叁个包。
  “吼……”
  “它说暴力沟通无效!”
  “骗谁呢!它还能懂这么复杂的概念?”
  这回乌奇奇脑袋上多了个包。“你怀疑人家的智商?”
  她捂着脑袋,推开拿酷戮说:“我也要制定暗号。看我的,”她摆开架势,跳了段之前在小沙嘴里疯狂踢踏的舞步,“这样才够酷!”
  拿酷戮从后向前捋了捋飞机头,不甘示弱。哼哼哈哈来了段即兴发挥的半吊子霹雳舞,夹杂着武术步伐。“怎么样!”
  两个傻子不断挥舞双臂,变化着步伐,这人说你看这个,另一个说不你看我,然后又对彼此说,哎哟你这个不错哦,这招叫什么?天雷滚滚舞?哈哈哈!我这个叫大闹天宫舞!
  秀托和小沙相顾无言。这俩人绝对忘了刚开始的意图——明明是为了和小沙沟通啊!!
  她招手,说:“秀托秀托,来一起跳啊~”
  “抱、抱歉,真不会。”
  “哦~那拿酷戮,咱们多替秀托扭一扭~”
  “嘿!哦!”拿酷戮跟着扭屁屁。想让朋友也加入狂欢,他建议:“要不你唱首歌助兴呗?”
  “不会……”
  “咦?可我老听见你唱塞壬的歌啊。”
  “……拿酷,你这个音痴——有没有意识到那种歌曲跟气氛完全不符啊?比起助兴,恐怕会扫兴。”
  “塞壬?!”乌奇奇超心动。“对啊!你们经常在海上,肯定见过人鱼们!我想听想听想听!求你了!”她双手合十,眨巴着眼睛。
  “大概是这么唱的——哈啊啊咿呀啊~!!”拿酷戮边吼边跳,像尖啸的海风。
  “呃,这么劲爆?”乌奇奇鼓鼓掌。“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但是合理啊!人鱼们一定也有重金属歌手吧!再来一首~!”
  忍无可忍的秀托按住了拿酷戮嚎叫的嘴巴。“你是在侮辱它们。”
  乌奇奇又眨巴着眼看秀托了。
  秀托收回具现化的手,害羞地摸摸脸颊,小声说:“我、我只会哼哼调子……”
  她满眼期待。
  秀托总算理解塞壬们为什么要坐在礁石上低着头用手梳理头发,因为可以掩盖红了的脸,缓解局促不安。
  篝火快要燃尽,夜空愈发绚烂夺目。
  低低的哼唱声宛转悠扬,有意无意地在耳边游走。风吹沙起如浪涛。
  男子解开束发,长发倾泻而下落在肩头,添了几分秀气。他透过发丝去看她,只敢用余光,视线小心翼翼,亦如他的歌声。轻柔的。欲说还休。最后消散成无声的呼唤。
  啊……原来如此。
  今夜,乌奇奇终于听懂了。
  这是一份她无法回应的情感,因为即使是在这种恍若被告白的微妙氛围中,心中涌现的依旧是他们的身影。只能朝秀托微微一笑,无言地谢谢他的歌声,和喜爱。
  歌声戛然而止。头垂得更低。蜗牛的触角又吓得收了回去。
  秀托认为拿酷戮不光是音痴,还是白痴,这种时候还咋咋呼呼的。也多亏有他在,这一刻才没有更尴尬。白痴。白痴白痴。废物。他鼻子发酸,狠狠揪住头发,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只垂着头,不想再令二人担心,不想总被他们照顾情绪,不想做真的废物。
  乌奇奇从兜中掏出一粒糖果,草莓味的,递给了秀托。
  酒喝光,乌奇奇靠在小沙身上,继续帮拿酷戮翻译他想和小沙建立的词库,笑盈盈地协助他考验小沙,看它是否记住了每一个炫酷舞步的含义。
  这几天的快乐,让乌奇奇不禁想到旅团的伙伴们。
  氛围同样是活力四射,笑声不断,他们实力强大,不拘小节,对目标锲而不舍的。连腼腆自卑的秀托给她的感觉也是充满活力的。
  反观旅团的人。无论是和拿酷戮一样豪爽的芬克斯、信长、窝金,还是笑眯眯的侠客,平静淡然的派克、玛奇、弗兰克林、库洛洛,冷酷的飞坦,每个人都自信满满,可是这些人给她的感觉……
  有哪里不一样呢?
  并非只是表面上的区别:一方会鼎力相助陌生人,另一方草菅人命。
  而是本质上,散发着旺盛生命力的双方有某种深刻的不同。
  她环抱膝盖,仰起头。
  流星像落雨,一丝一丝划过夜幕,映在碧眼中。
  光芒四射的流星。
  那么璀璨。
  自我毁灭地燃烧着。
  何其短暂。
  时刻会燃尽。
  抬手想去呵护,但那是比沙子还握不住的存在。
  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挽留。
  看他们坠落。
  一颗颗,坠——
  落
  “啊啊啊??怎、怎么回事,小乌,我跳得丑也不至于哭吧??”
  乌奇奇张了张口,想说自己没有,话到嘴边才意识到唇边咸咸的,变成一句抱歉。
  对不起,明明大家一起玩的这么开心……
  只是突然很想他们。突然很委屈。
  突然,隔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瞪大。
  尚未看清来者,身体已经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