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嘉陷入沉思中。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车内的安宁。
她扫了一眼他的手机，没有名字。“宁城本地的号码。这个点应该不会是广告电话吧。”
周沉：“帮我接一下。”
沈南嘉接通电话, 只听那端人立马开口：“大哥，舅妈跳楼的事真不是我妈做的。”
“周游——”
“沈南嘉你拿我大哥手机做什么？”周游吼道。“你把手机给他。”
沈南嘉：“他在开车。”
周游憋屈死了。“你让我大哥接电话。”
“开车不方便。”
周游嘴里的脏话差点脱口而出，但他还是忍了。“好。”挂了电话, 他席地而坐。
就不信他们今晚不回家。
沈南嘉扯了一抹笑，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感情。周游倒是真当周沉是他亲大哥了。
“挂了？”
“他只想和你说话。”
“看来今晚爷爷已经敲打过江思萍了。就不知道这次我爸会做什么？”
沈南嘉歪着头凝视着他,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他们离婚。江思萍滚出周家。”周沉语调平静，“她也休想从周家多拿一分钱。”
沈南嘉咽了咽喉咙。“这事你筹划多久了？”
“从我开始调查我妈的车祸开始。”
沈南嘉听完沉默了许久, 心里感叹他的执行能力。
“所以现在的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除了你。一切都和我的计划一样。”
沈南嘉笑了。
周沉驱车, 一路顺畅，九点半就到了市区，堵了一段路，好在时间不长。
城市灯光璀璨，市中心的大楼都打开了灯光。
周沉和沈南嘉都不爱凑这样的热闹, 两人只想回家待着。
今晚的小区也冷冷清清的，地下停车场更胜。
沈南嘉下车后看看四周。
周沉抱着烟花盒走到她身边, “别看了。你不能老想这件事，不然心里永远有疙瘩。”
沈南嘉深吸了一口冷气，“你不怕吗？”
周沉语气淡然，“就是他来了我也不怕。不然，你报个跆拳道班吧。”真怕她以后工作又遇到什么问题。
沈南嘉确实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她大腿骨折过。“医生说我大腿骨折，不能做剧烈运动。”
周沉听到她的话，瞅着她。“你记得？那你今天跑得和一只羚羊一样。”
“那是本能反应。总不能看着她掉下去吧。那样对你对公司影响不好。我也是有股份的，股价跌了，我的身价也跌了。”
两人边聊边上了电梯。
原本两人打算元旦前搬家的，周沉受伤后，搬家的事也延后了。
一出电梯，就看到家门口坐着一个人，靠在门上睡着了。
周沉拧眉，“周游！”
周游立马惊醒，他揉揉眼，神色恹恹的。“大哥，你回来了啊。”
“赶紧回去。”周沉的冷漠毫不掩饰。
周游站起来，他局促又慌乱。“大哥，我舅妈跳楼威胁你，是她自己去的，和我妈无关。”
周沉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是吗。”
“真的。我保证！我舅舅一家这些年贪心了些，现在舅舅出事，舅妈她就想多讹我们周家的钱。”
“周游——”
“大哥，你说。”
“你问过你妈了吗？”
周游沉默，他自然相信他妈妈的。
“那就是没问了。”周沉又问道，“爸现在什么态度？”
“爷爷把爸爸训了一顿，爸他回家就和我妈吵架，还说——要离婚。大哥，我求求你了。”
“你不该求我。你母亲做了什么，她自己清楚。”
“大哥！”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
周游站在那儿，表情一片灰暗。“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周沉嗤笑一声，“我不会接受。”
咚的一声，周游跪地，他深深弯下了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虽然没有本事，整天只知道享乐，但他也不笨。
舅舅伤人，得利的是他和他母亲。只要周沉出事，周家就是他的了。
“大哥，我从来没有想和你争什么。”周游哭了，“真的。我什么都不要。你就放过我妈吧。”
周沉往后退了一步。“他们的事和我无关。周游，你记住，我从来都不想插手你们的事。如今这个局面，不过是自食恶果而已。”
周游满脸眼泪。
周沉回头，“南嘉，我们进屋吧。”
大门打开，又合上。
周沉问道：“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沈南嘉抱住他，“你若是心狠，周游可能会待在里面了。”诱他吸毒不是难事。
可你没有那么做。
两人心情都有些受影响。也不知道周游什么时候走的。
沈南嘉开了电视机，随意放了一档侦探类的综艺节目。她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周沉换了一身灰色的居家服，做到她身旁。
“综艺也开始做侦探节目了？现在的综艺真是五花八门。”
“我以前追过《爸爸去哪儿》，后来不给录这类节目了。”
“消费小孩，确实该管管的。那节目好看？”
“好看啊。小朋友特别好玩。”沈南嘉寻思着，“我喜欢小孩，但我之前确实不想生孩子。从上大学开始，我的态度就是不婚不育。”
“人的想法会随着生活的改变而改变，我们只需要顺其自然，不用究其过往，或者焦虑未来。”
沈南嘉点头，“是的。我姑姑就是现成的例子。”
“姑姑最近怎么样了？”
“她最近都吃不下东西，医生说她太瘦了，还得坚持到三月底呢。”
“等你下次休假，我们去看看她。”
“好啊。”
“到阳台放烟花棒？”周沉提议，反正都拿回来，也应个景。
周沉负责点火，沈南嘉将燃烧的烟花棒伸到窗外，她挥舞着手。“真好看。”
周沉望着她，“等过年时，我们也买些烟花回来。”
“过年我们在哪过？”
“你先确定一下，过年那几天你能不能休假。”这时候确实体会这行的不易。
沈南嘉缓缓道：“去年我上班的。姑姑让我去周家过年，我不喜欢。你知道的，还不如上班呢。”
“今天我们先去陪爷爷奶奶吃饭。你看看能不能调休三天，我们去三亚。”时间太紧张，去三亚最方便了。
“我尽量。”
两人说话的声音传到了隔壁，上次那个小女孩子拉开了窗户，喊道：“公主！”
沈南嘉闻声走另一边的窗前，拉开面前的窗户。“你叫我什么？”
“公主啊！”小女孩子甜甜地笑着，“烟花好美。”
“你应该叫我阿姨。”沈南嘉纠正道。
小女孩看着她，喊了一声：“阿姨好！阿姨你好漂亮。”
沈南嘉笑了。“我再放个给你看。”
周沉点火。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沈南嘉手里的烟花般，恨不得飞过来。“你想要吗？”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于是，两人一起去对门，把剩下的烟花般都送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的父母有些不好意思，“这孩子太社牛了。”
沈南嘉摸摸她的头发，夸赞道：“社牛好，招人喜欢。”
小插曲的发生，让两人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那一晚，周沉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抱着他的大腿，一直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