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前就剩她一个。
饥寒交迫。
好想吃一口热腾腾刚烤出来的梅花糕。
......怎么感觉有人在叫她?
“唯一。”
确实有人叫她!!
王唯一猛地抬头。
雨幕中,殷长衍举一把深蓝色伞立在原地,对着她弯起眉笑。
“长衍,你怎么来了?”
“接你。”殷长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还挺沉。随口问道,“买什么了?”
“菜花,多吃一些对伤口好;包菜烤一烤很脆的,你一定会喜欢;我看你中午茄子吃得多,又买了一根茄子;这是板栗南瓜,老板说花椒盐先拌再烤特别好香,我试一试;啊老豆腐撞碎了,原本打算红烧一下,特别下饭......”
“还有面粉。”
“蒸点儿馒头。我要做成心肠形状,以形补形。”
殷长衍抖了两下袋子,不是说要吃烤排骨烤鱼,在哪儿呢......特地跑出来给他买菜?
“长衍,你身上好香。你买烤梅花糕了?”
殷长衍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王唯一,“嗯,看着是你爱吃的口味,就买了。”
排队加清点钱浪费了他好多功夫。以后钱罐子不能放床底,无量涧水汽大,钱会锈。
“走吧。”
“长衍,回家不走这条路。”
“去买鱼和排骨。”
殷长衍打伞,伞全部偏向王唯一,他半边肩湿得彻底。
第134章 第 134 章
◎甜甜甜◎
王唯一在宗门时, 剑堂上上下下宠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嫁给殷长衍的一年时间里,殷长衍一人包揽所有家务。
其实, 她压根就没正经做过几次饭。
......肉末茄子烫饭例外。
到家后,殷长衍挽起衣袖,提起大包小包进了厨房。
“长衍,你要做饭吗?”王唯一跟了进去。
“你会?”
“不会。但是我能给你打下手。”
“把菜花掰成小朵, 南瓜削皮, 包菜撕成小块。”
“就这么简单?这就完啦?”
“嗯, 剩下的是我的事。”
“行的。”
殷长衍把排骨和鱼腌制好, 整整齐齐地码在铁盘子里,送进烤炉。肉烤到一半的时候, 又调了一个秘制酱料,给洗净切好的蔬菜刷一层, 一同送进烤炉。
南瓜呢?
“唯一, 南瓜削好了吗?”
王唯一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外面, 盘子里是削好的南瓜条。她正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的手。
“长衍, 削完南瓜后我的纤纤玉指变黄了。洗了好几次, 愣是半点儿用都没有。我以后再也不碰南瓜了。”
殷长衍端起盘子,“好,我一定好好调味, 等一下你多吃一些解气。”
殷长衍拿鸡蛋、生粉和香料抓了一下南瓜条, 刷一层薄油放进烤炉里。生粉和鸡蛋烤出一层酥的掉渣的皮, 与软糯香甜的南瓜完美融合, 咬一口齿颊留香。
“唯一, 特别好吃, 快来试一试。”
王唯一还有抵触情绪, “你拿远一些,我说不碰就不碰,你吃吧。”
猛塞一口烤排骨。
殷长衍吃掉所有的烤南瓜。
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王唯一陪着殷长衍在养伤。家里的东西都被吃光了,得再次出去采买。
王唯一兴冲冲道,“御剑吧,东西就放在剑上。这次多买一些水果。”
“我来提东西。”殷长衍说,“在镇子上御剑,太惹眼了。
“那怎么行,你可是病人。要是伤口不小心裂开,再死翘翘,我要去哪儿哭。”王唯一摇了摇头,“你不管了,我来提东西。”
“你是女孩子。”
“我还是个修士,这点劲儿还是有的。”
他好歹是个男人,怎么能让她动手。殷长衍想了和个折中的法子,“后院有一些木头,我去做一个代步工具。”
“你还会木匠活儿?”
“试着做一做。”
一个时辰,殷长衍做了一个机关木马。上半身是马,下半身用两个轱辘代替腿。拍一下头,木马就走动。再拍一下头,木马就停止。
王唯一围着木马打量,“这丑到惨绝人寰的东西是什么?”
“机关木马。”留老就是用它把鸡蛋驮到集市上卖,殷长衍撞见过几次。
“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修习机关术了。”
“这又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东西,看几眼就能复刻出来。用不着修习。”
王唯一观察过机关盒。那个机关盒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里面已经是一个精细微小的机械空间。
这绝对不是什么看几眼就能复刻出来的东西。
啧,跟他一比,她就是生到这个世界上凑数的。
真是个令人自卑的事实。
突然肩头一重。
侧头,殷长衍下巴搁在上头,一颗大脑袋与她对视。
“唯一,你情绪不高,跟我说一说。”
“长衍,我刚发现你是个天才。你看,剑法、医疗就算了,我连木匠活儿、做饭、家务都搞不过你。”王唯一感慨道,“做你娘一定十分省心。”
殷长衍抿起唇笑得羞涩,“那你可要把我抓紧,不要松手。我能让你做一个省心的娘。”
“我一定抓得牢牢的,就算胳膊断掉、指甲全裂都不会松手。”
殷长衍笑出声儿,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越说越离谱。走吧,去镇子上。”
两个人逛了一会儿镇子,买了很多东西。
王唯一东跑跑,西逛逛,额间冒着细小的汗珠,欢快极了。
玩儿的有多爽,走回家时就有多累。
回途,她手悄悄地揉发酸的小腿。
殷长衍注意到,“唯一,坐机关木马上。”
他一个重伤病患都不累,她哪儿来的脸叫累。王唯一说,“我还能走。”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等到你走回去,脚怕是要磨出水泡。”殷长衍把机关木马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往一边推,腾出一小块地方。
她买了什么?摸着又圆又硬,份量还很沉。
噫?南瓜?
“你不是嫌南瓜染黄指头,打定主意再也不碰?”
“我也不想买的,谁叫你喜欢吃。”
他什么时候说他喜欢吃南瓜?
哦,说过。
他说烤出来特别好吃。
殷长衍心头有一丝喜意。这并不代表他有多爱吃南瓜,而是他无心一句话却有人听入耳里、记在心头。
这个人还是他爱的王唯一。
“长衍,我不坐。机关木马实在是过于丑,坐上去我就没脸见人了。”
“那我背你?”殷长衍蹲下来,背部宽厚又结实,一看就很可靠。
“不要,你心口的伤还没愈合,叫我压裂了可怎么办。”
殷长衍异常坚持,“要么机关木马,要么我,你选一个。”
“......那还是机关木马吧。”王唯一爬上机关木马,老羞耻了。
全程双手捂着脸。殷长衍,我为你做出了好大的牺牲。
机关木马走了一会儿,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
噫?怎么不动了?
王唯一拍了两下机关木马头部,是不是哪儿坏掉?
心头一喜,不用继续干这丢人现眼的事儿啦?
“机关盒子被重物压弯掉,暂时动不了。”殷长衍检查了一下,“唯一,你下来,我推着机关木马走。回去修一修,应该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