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推到身后,说道:“我来。”
我们回去的时候大家都找完了,不过小裴总找到的是两枚特殊的淡紫色贝壳,倒是惹得妹子们连连赞叹。
前两轮都抽到两对小情侣。大家问了些诸如“谁追的谁”,“做过最丢脸的事”是什么之类的问题,还挺有意思,一时间笑成一团,距离都拉进了很多。
轮到我时,我将手伸进袋中随便抓了个最完整的,一看写着我自己的名字。
我:“……”自问自答可以吗?
大家哄笑,决定由主持人,也就是粉发女孩来问我问题,
她眼睛一弯,笑眯眯道:“两位是不是结婚了啊?对方是自己的初恋吗?”
年轻人们立刻发出一阵嘘声,有一对单身女孩子说帅哥都英年早婚的,有说主持人犯规一问问两个的,还有男生大笑说一早就看到我的戒指了。
我用不着犹豫,笑着说:“是。”
说来有趣,我这一生跌宕悱恻,什么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走了一轮,唯独一件事倒是恒常稳定。
——我只有过这一个人,身心皆是。
黄昏下,衣袖掩盖中,我心中一动,偷偷摸摸地想去拉裴追的手,却忽然被他牢牢握住,十指相扣。
他动作坚定,毫不掩饰。坐在旁边的人已经看到,裴追却还不满足,他握住我的肩头不让我后退,然后深深吻了下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被迫承受,被他吻得几乎缺氧。
周围先是一静,然后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口哨声,说原来“两位结婚了”是这个意思。
我甚至还听到,下一个女孩说已经抽到了裴追,她喃喃道:“我还没说让你们’大冒险’呢……”
裴追的呼吸太过炽热,我觉得就像一把火,从内到外引燃了我,我难以呼吸,难以思考,也难以拒绝。
就在这时,他靠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沈无,我也是。”
他说,也只爱过我。
两情相悦,长厢厮守。这人世间,最美不过如此了吧。
落日的光辉炽烈地洒落在金色的沙滩上,海浪轻拍着海岸线,发出悦耳的潮水声。温柔的氛围笼罩着整片海滩,似乎时间也在这刻停驻。
看完落日后,屋友们在篝火边烤肉当晚饭。只是裴追近来越来越爱管我,他觉得烧烤不太健康,并不让我吃太多,便说要趁着几公里外的集市还没关门,去买些当地海鲜自己做,估计也就来回半小时。
这又惹得旁人一阵起哄,我笑着掂起小裴总的下巴,也不知是不是火光映射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脸颊微泛粉色,多了许多活人气。
我对这结果十分满意,让他早去早回。
或许是因为总担心盛极而衰,在看着裴追背影越来越淡时,我心中竟然隐约有些不安,叫了声他的名字。
裴追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笑着扬声道:“早去早回……唔,如果你找得到的话,再帮我买套画具回来,明早想画日出。”
裴追开车走后,我暗笑自己如今真是矫情,像是半刻也离不开他似的。
这时烧烤也已经到了尾声,大家敞开肚皮瓜分剩下的烤肉,我直勾勾地看着一串烤的金灿灿的鸡翅,却被一位大哥截胡了。
他是粉发妹子的男朋友,倒扣着个棒球帽,边吃边和我搭讪:“朋友,你和你对象看起来感情真好,认识多久啦?”
我想了想,给了个保守的说法:“十几年吧。你和你女朋友呢?”
那哥们回了“三年”,然后连声赞叹道:“那你们这是’竹马竹马’啊,得从初中开始谈了吧。怪不得,我看你那对象不像个好接近的,却对你好的没话说。”
这句话稍微槽点有点多,我索性只开玩笑地回了最后一句:“他是贵公子、大老板,比较高冷。”
棒球帽兄顿时肃然起敬:“那兄弟你呢?听你说要画具,是不是大画家啊?
我笑着摇头。
他想了想,兴奋道:“……那难道你是大明星?说实话,除了电影里,现实中我还没见过你长的这么好的人呢。”
我忽然心生好玩,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都不是。我是他包养的金丝雀呀。”
这话杀伤力太大、剧情太复杂、又格外古早狗血,棒球帽兄直接被吓到,连声呛咳起来。
我这口无遮拦地也连带遭了报应,他手一抖,直接把那羊肉串扔我衣服上了。
全是油啊,即使我没有裴追的洁癖,估计脸色都黑了一瞬。
他连连道歉,我只能说没事。他还是不好意思,便敬了我一支烟。
我这人和裴追最根本的区别便是,他是个君子,我是个人渣。
君子言出必践,而人渣嘛,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什么诚信,尤其在一些小事上,格外随心所欲。
因此,当看到烟时,我立刻把什么溅着油的衬衫都忘到九霄云外,欣然接了。
裴追不许我反复出门,又要求我戒烟。我向来乐意在这些生活小事上纵着他。
因此,这也是我“复苏”后,第一次碰到烟。
棒球帽兄在给我点烟时,叹道:“哥们你是几辈子没见着烟了啊?”
我也觉得有点悲凉,含着烟深深吸了一口,呼出一片灰色的烟雾:“对象管的太严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