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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我在四爷后院背了首诗(清穿) > 我在四爷后院背了首诗(清穿) 第49节
  朝堂上下都没啥意见。原本都准备把这位娘娘供着了, 如今和雍国夫人行个平礼,并不为难。再换句话说, 谁敢受这位太子前妻的礼啊!
  虽然一个国夫人逾制至此实在离谱,但你看看把自己封号都送人的新太子, 再看看被这么偏爱照样离婚的凌霄格格……这样的大离谱人还差这点小事儿供人编排吗?以博士的排面这都不值得茶馆八卦的。
  “博士。”邬思道郑重前来岁荣轩拜访凌霄,方一会面,深深一礼。
  凌霄莫名其妙, 把他扶起来:“今日这么客气?”
  “博士该当一拜。”邬思道说:“玉露曾闻古之仁君子让天下, 今朝见博士所作所为, 方知上天确降圣贤, 不与我辈凡俗等同!”
  凌霄:……嗯, 如果大饼从贵妃换成皇帝,我也说不准怎么选……
  邬思道的确是被凌霄“让天下”之举刺激大发了, 语调激昂一通狂吹:“陈思王诗云,巢许蔑四海,商贾争一钱。从前博士呵斥我等图慕名利,玉露还有所腹诽,今日属实是拜服了!”
  凌霄被他夸得脸红,连忙倒了茶堵他的嘴:“喝茶喝茶!”
  邬思道也不客气,喝了半杯茶润润喉咙,放下茶盏立刻换了新话题:“博士既跳出了后院,可想过后事?”
  “后事?”
  “如今王爷,哦,如今东宫膝下三位阿哥,博士可看好哪一位呢?”
  大家共事长久,邬思道也不跟她绕弯子,当初大家都挺你生继承人,如今你不生了,可得对“世子”、“太孙”有点打算。
  凌霄细一思索,笑道:“玉露这是来为我分忧啊。”
  “贵妃”是王朝固有的角色,从生到死,俱有礼制。一个逾制的、罕见的、孤零零的“雍国夫人”,能不能善终,都要打个问号。
  凌霄竖起两根手指:“二十年,起码还要二十年才能轮到吴伞六吃肉停不下来‘太孙’掌权,玉露以为二十年之后,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博士欲做什么?”
  “种更多的粮食,织更多的布。”凌霄略一停顿,继续说:“找寻新的能源,在新能源的基础上开启一个新世界。”
  “既如此,”邬思道起身整理衣冠,肃然一拜,“玉露愿为博士谋!”
  凌霄坐在椅中,看着面前“纳头就拜”的邬思道,想及当日直入前院书房被这位先生呵斥的情景,悲喜交集。
  新太子举家搬入东宫,留下凌霄在前雍王府、今太子潜邸、未来雍和宫居住。
  (凌霄:雍和宫器灵竟是我自己。)
  临走之前,雍王府热热闹闹开最后一回夜宴。
  四福晋把手头的事儿都放下,亲自指挥座椅摆放,年侧福晋亲手给栏杆系上红花,李侧福晋和二格格一道儿在厨房盯着,格格们各有分派。连四爷都破天荒地大中午就离宫回府,负责陪两个小阿哥玩儿,不许给女人们捣乱。
  红纸铺在地上,凌霄拿着蘸足了金粉的大毛笔,勤勤恳恳写宴会厅标语。九岁的三阿哥弘时乖乖在一旁为她伺候笔墨。
  弘时长期以来被教育西林觉罗侧福晋和她未来的子息是自己勇夺世子的最大敌人,如今博士一朝离婚,弘时整个少年的人生观都受到了巨大冲击!
  又兼四爷升职,弘时被康熙爷召见了几回,恍恍惚惚之际听着阿玛额娘和姐姐苦口婆心的教育,倒也听懂了几分。——雍国夫人不是凡人!
  “你干什么呢?”二格格的声音从弘时身后传来,弘时转头看去还没叫一声姐,二格格已经嫌弃地把他往外扒拉,“给博士压纸的活儿还轮得到你?你快去帮帮额娘。”她把弟弟的活儿抢了。
  凌霄不理他们姐弟拌嘴,老神在在写自己的字,祝福语满是金玉富贵、欢喜吉祥字样,多好,看着就喜庆!欢欢喜喜过大年!
  她自金玉富贵中抬起头,看着满堂焕然光彩,还没开宴便已经微醺了。
  这场宴会,一贺乔迁之喜,二别凌霄分居。姐姐们也说不好到底是开心多一点还是伤心多一点,结果看着凌霄大吃大嚼、酒到杯干,快乐得像只小猪崽,年侧福晋气得用枣子砸她!
  凌霄一把搂过小姐姐,睁着一双醉眼往小姐姐脸边凑,委屈控诉她:“你干嘛砸我。”
  年侧福晋恨得捶桌子:“一点良心都没有!”
  四爷第一个点头,福晋格格们纷纷赞同,群起而攻之。
  凌霄松开年侧福晋,拍拍通红的双颊,在起哄声中离座,她绕着一旁护卫的松岳转了三圈,在众人注目中拔出了松岳腰间的宝剑。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凌霄格格剑尖向前,手腕翻转,缓缓地舞剑,且舞且唱,“立功名兮慰平生。”
  “慰平生兮吾将醉。”
  “吾将醉兮发狂吟!”
  四句唱完,凌霄眼睛一闭,仰天便倒。
  众人正专注看她起舞,猛然见此情形,急得满屋子人冲上来扶她。
  四福晋亲手取下了凌霄持着的宝剑,交还给一旁热锅蚂蚁似的松岳,看那宝剑锋利,恨得在醉酒人肩上狠捶了两下。
  “好了。”四爷略拦一拦四福晋,主持局面,宣布这宴席便玩乐到这儿,要众人都散去。
  眼瞅着天色已晚,凌霄醉意昏沉,众人嘴上都应了说散,却个个都围着不走,硬生生把被抬上肩辇的凌霄一路送回岁荣院。
  “唉。”耿格格低声说,“进了宫里,往后还不知是什么情景。”
  年侧福晋眼里望着福晋用热毛巾给凌霄擦脸,难得接话说:“宫里也自有爷和福晋做主。”
  “可是往后没了凌霄……”
  众人都不言语了,福晋照顾完榻上的祖宗,转头看见她们个个怅然若失,没好气说:“没了凌霄日子还不过了?……她又不是不进宫,你们多念着她来!”把依依不舍的女人们往外赶。
  四爷耳朵里听着她们的话,往凌霄脸上望了一眼,嘱咐侍女将白水在炉子上温着,四下看过一回,背着手走了。
  凌霄第二日醒来,听闻侍女说她醉酒高歌,吓得一口水喷到地上。
  “我唱什么了?!”
  卧槽!凌霄脑子里飞速划过几首危险至极的曲目,就算不是这几首,哪怕唱的是《北京欢迎你》,那场面也很精彩啊!!
  ——好在不是。几个侍女七嘴八舌把事情一描述,凌霄狠狠松了口气,想给老三国剧组上香了!
  她洗漱拾掇好了,难得有些难为情,鼓足勇气去正院看福晋。
  正院却已经空了,几个最后留下洒扫的人殷勤地解说道:“福晋已经带着格格们进宫了。哎呦打嘴,现在是太子妃娘娘了!”
  凌霄正怅然若失,忽听有人叫她:“格格!”
  苏培盛气喘吁吁:“格格也走忒快了,爷还在前院等着您呢。”
  前院还有人。
  四爷站在廊下把人等了来,细细嘱咐她说:“邬先生他们不方便入宫,留给你,我倒也放心。守宅子的护军兵丁我已经亲自吩咐过了,都叫听你的命令,若有事便使唤他们,留下松岳做个领头的。还有王府的产业……”
  “等等等等。”凌霄揉着脑袋,“松岳青年才俊,不跟着你走?你问过他了吗?”
  四爷反问说:“跟着你就不叫前程远大了?”
  “跟着我的前程是另一回事儿。”
  “已经问过了。”四爷说,“他愿意跟你闯一回。”
  凌霄一怔,肯定说:“好小子,有眼光!”
  四爷:“……”
  凌霄一条条跟四爷把事项交接了,一点怅惘被丰厚创业资本冲得没了踪影,喜笑颜开。
  ——幕僚、护卫、雍和宫,我怎么不算离婚暴富呢?
  “你多去东宫转转。”四爷最后叮嘱说,“福晋她们都惦记着你呢。”
  “爷放心!”一朝暴富的凌霄拍胸脯保证:“东宫就是我永远的家!!”
  四爷:“……”
  我信你个鬼!
  “我说真的嘛。”凌霄说,“大清挽狂澜计划还远远没有成功,我辈还需要多多努力。太子爷您就是我发展生产力的最大依靠啊!”
  四爷:学会了,明儿我就这么忽悠汗阿玛。
  “爷。”苏培盛进来说,“车架在外面等着了。”
  四爷嗯一声,举步往外走,凌霄殷勤把他送到府门。
  “这大概就叫反客为主吧。”四爷忍不住揶揄她一句,来迎驾的众人一起跟着笑。
  胤禛左右环顾一圈儿,摆手叫旁人退远些。他对凌霄说:“你既自雍和宫来,想来此处必有神灵庇佑,是你的福地。”
  凌霄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也正了神色。
  “你在此立下功业,当可慰你我平生。”
  第55章 谁没有点八卦心
  岁荣轩另开了西门, 从侧福晋的内宅居所变做雍国夫人的待客理事院落。
  曹家头一个递了拜帖。
  对于博士“巢许蔑四海”、“务光让天下”的圣贤行为,曹颙痛心疾首!如丧考妣!
  曹大人上次这么伤心还是死了亲爹的时候。
  我以为我抱上了未来皇帝亲娘的大腿!能保我曹家三代,余生无忧矣!谁知道娘娘她脑子一抽要跟太子离婚!啊!
  “怎么, ”凌霄含笑问:“曹大人是不想支持办厂了?这好办, 我现在就做主退还……”
  凌霄刚提了个话头,曹颙从椅子上跳起来疯狂摇头, 不不不不不,博士误会我了!!我曹颙致力用一生推广新织机!天南地北,博士一声差遣无所不从,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曹家小姐们看雍国夫人把自家大哥拿捏得死死的, 抿嘴发笑。姑娘们上前, 把曹颙挤到一边,和凌霄说明她们近来调查的京城纺织基本情况, 从纺织原料到成品价格波动, 样样俱全。
  凌霄翻着调查报告,随口问:“你们做调查, 布坊老板们都配合吗?”
  她问完就觉得问多余了,曹家小姐们只要亮出身份, 对纺织业那是降维打击,没想到姑娘们答话说道:“布坊老板们听说我们是博士学堂出来做功课的,个个欢迎得不得了, 热情极了, 话里话外打听新织机的事, 最后还问我们有没有金瓜子‘投票’。”
  认真听到最后的凌霄:“……”
  得, 金瓜子评分机制从戏曲行业推广了是吧。
  不就是想要金瓜子吗?投!都可以投!一颗金瓜子能让行业内配合工作, 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凌霄感慨,带着人发财果然是最佳声名, 名声传起来,什么都好办啦。
  “走。”凌霄看看时间,起身说,“去学堂给你们同学介绍这篇调查作业。”
  姑娘们欢天喜地地应了声,拥着凌霄往外走。
  曹颙恍恍惚惚地落在最后,他一不太习惯和姐妹们一起受接见,二听不大懂他们学堂的功课,但有一条是很明白的——以后曹家,也许就不须单指望他一个病秧子了。
  曹大人认真站在学堂最后听完了姐妹们的京城纺织业调查,觑个空和凌霄拜别。江南还有一大摊子等着他主持,他年前便要离京,临走时将姐妹们郑重托付给博士。
  “何须‘托付’?”凌霄说:“她们不愧是曹家的小姐,金陵宝钗。原本预备待她们学成,全都派回江南帮办一十八县的纺织厂,现在看来是浪费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