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于是魔术师没再和祁穗安互骂，而是仰着头望向了舒钰。
他声音发涩，时至现在，他也依旧不明白舒钰为何要选择与祁穗安待在一起，“钰钰。”
舒钰没回。
雨，落的更大了。
雷声轰鸣，噼啪噼啪砸在地上，溅起一地淤泥。
直到此刻，魔术师也依旧不愿认输，他倔强而又痴狂地道，“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至少你所有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我。”
“为了我竟然设计了这么多，钰钰，我很高兴，至少你是为了我为了我为了我为了我哈哈哈………”
甚至到最后语气都开始癫狂起来。
然而舒钰却否定了他的想法，“不。”
舒钰看着生命正在逐渐流失的魔术师，眼中没有任何波动，“你还不值得我去费心思，想要杀死你方法多的是。”
他拿下了自己的黑色耳钉，被他捏在手中，再张开时，耳钉已变成原样——金蝶。
“你觉得呢？”
“姐姐。”
谁最痛恨魔术师四人？
——无疑是姐姐。
一个如此向往自由，天天将自由挂在嘴边的人怎么可能在即将得到自由时，将自由让给其他人？
无非是因为她害怕出去后再次面对当初逃跑的场景，所以镜双故意上演了一场生死离别戏，故意在最后嘱咐希望他如流光一般耀眼。
所有的所有，都是强加在舒钰身上的枷锁，以上一个副本舒钰乖巧听话的性子必定会按照姐姐说的做，去杀死魔术师，杀死四个强大的存在，这无疑既能为姐姐报仇，又如姐姐所说变成耀眼般的存在。
但是镜双忘了，让舒钰自杀逃离的代价，是杀死那份乖巧听话。
魔术师已经被身体内融入的冰晶树叶毙命，彻底死去。
死时他还睁着眼睛，幽幽盯着舒钰，眼中满是不甘。
舒钰并没有将视线分给他丝毫。
雨还在持续下，而且更加猛烈了，像是要将人彻底淹死在这片雨幕中。
没人回答，甚至就连弹幕都觉得是不是舒钰弄错了。
【不是吧，我亲眼看着宝贝你姐姐死的，怎么可能还会复活？】
【在魔术师四个人联手下，镜双还能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副本进行多久，舒钰才杀死魔术师，可想而知魔术师的能力，虽然那只是一个分身吧。】
【当时我们的视角只有舒钰一个，苏鹤也是后面才参与到战斗，所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概不知，镜双究竟是否活着，还不一定。】
【之前不是说镜双是靠着舒钰的能力才逃出去的吗？已经被拿掉能力的舒钰现在都还能杀死魔术师，那么镜双能够逃掉四人的杀局也不是没有可能。】
“姐姐，非要我——”
舒钰杀死了金蝶，金蝶在他手中被捏碎，化作金粉散落在空中。
“请你，你才肯出来吗？”
金蝶彻底完全碎掉落地的那一刻，天地间传来了一声惨叫。
空中雨滴成型，镜双现身。
镜双显然是被伤到本体了，雨滴甚至不能完全维持镜双的身形。
她喘着气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被杀死的戏份，镜双敢肯定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而离开副本之后，她一直都在观察舒钰，适当时给予一定帮助。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她预定的那般进行，镜双到现在都不明白舒钰到底是怎么知晓她的。
“你自己跟我讲过故事啊，你忘了吗，姐姐？”
为了不让舒钰怀疑，那段故事是真的，镜双不擅长说谎，但那段故事也是镜双挑选出来的，绝对不会影响到她后面的布局。
舒钰：“你说，你我曾反目成仇，你为了逃离不择手段，这确实不能算作证明你还活着的证据，那么勉强算作疑点一，也算是动机一，为了自由你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变成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
“疑点二，副本的最后你不该下那一场雨。”
镜双完全没想到这都能作为疑点，她不由瞪大眼睛，回想，喃喃道，“那场雨有什么问题？”
“也许你只是单纯想要为我造势，但你应该明白，待在副本这么多天，在我仅存的记忆中，从未下过雨。”
舒钰嘲讽地笑了笑，“你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的这场雨深层含义，那么我们将它联系到另外一个要素上——枯叶蝶。”
“蝴蝶翅膀有鳞片，若是小雨没那么容易被打湿，但那天是暴雨。你私心里，还是希望我留在副本中，因为这自由是应该是属于你的，而不是我。”
镜双沉默。
“当然，这依旧不能确认你还活着。”对于此时的舒钰，早在猜到一切的时候，他便有准备了，“真正确认的因素，是金蝶。”
“这还是姐姐你主动透露给我的信息，为什么每次金蝶效果出现的那么及时？因为是你躲在金蝶中，施舍给我的，为了让我保住性命。”
舒钰笑了笑，眼中只剩冰冷，“我说的对吗，姐姐？”
如今的姐姐二字，在舒钰口中只剩讽刺。
过去的乖巧早已被杀死，如今出来的，只有那个在一次次自杀中变成极致冷静疯子的舒钰。
第64章 《坠落深渊的黄金国》18